四、鐵令如山(第4/12頁)

李諾爾道:“尼古拉親王來了,正臥病在床,堡中的軍隊雖眾,但要分一半去保護他,另外還有一半,則因為被我們下了藥,又吐又動不了,所以能追來的人不會太多的。”

烏明道:“海蘭堡中有六七萬甲兵,就七折八扣,也還有一兩萬呢!”

他是邊城守將,對敵情倒是很了解。李諾爾笑道:“將軍,此地離海蘭堡已有二十多裏,步兵是來不了的,要追來的只是騎兵,海蘭堡中的馬還不多,最多只有近千人可能追來。”

杜英豪道:“只有千把人就沒關系了,咱們痛痛快快地打他個落花流水。”

烏明道:“杜大人,下官只帶了兩百多人,對方仍然多出我們五六倍。”

杜英豪笑道:“你放心,這兩百多人只是幫忙守住陣腳,困捉俘虜,殺敵沖鋒臨陣的人,由我們來幹,用不到大家費心。”

“什麽?你們各位了只有六個人。”

杜英豪一笑道:“在這河灘上打馬戰,我有一套特別的戰術,你們可以看看學學的,說不定以後還能建大功呢!現在咱們還有半刻工夫,可以小作布置,我要的繩子帶來了吧。”

趙之方忙道:“帶了,每根長有十丈,共計帶了有四千根。”

杜英豪四下看了一下笑道:“差不多夠了,不足的可以把風箏上的繩子拆了下來,現在叫大家去砍小木樁,或者就利用原地的小樹好了。”

他把人員集中,頷先示範怎麽做了,然後又把李諾爾與賴皮狗叫來,吩咐了一陣,他自己帶了菊芳、水青青與賴正榮、王月華配合李諾爾,分成了三組,每組一男一女,一切都布置妥當後,趙之方帶了十幾名軍士,擡起了風箏步行而進。

後面,甲鮮明的羅刹騎兵們在朦朧的曙色中追了過來,發現了在前方移動的人影,尤其是那具地圖做成的大風箏,特別醒目,前哨的騎土一陣吼叫,驅馬沖來。

但是他們在沖出十多文時,就紛紛落下馬來。

杜英豪的布置很絕,他把繩子的一端綮在樹幹或木樁上,另一端則繞在另一棵樹上,由一個人控制著,馬到兩樹之間的空隙時,突地一拉繩子,於是橫跳起的繩子,不是絆倒了馬就是把馬上的人給拖了下來,頓時亂成一片。

因為這些騎兵都是怕落單被人吃掉,每隊總在三五十人左右,倒了幾匹馬後,後來的馬也絆在同伴身上而拉倒下來,有幾匹沒倒的更糟,受驚之後,馬匹就亂跳亂踢,人就遭殃了。

這一陣大亂下,僥幸生存者,立刻又受到伏兵的無情搏殺,急箭、火槍,對著倒地未能抵抗的敵人,殺起來既方便又過癮,頃刻之間,有三隊前哨的騎士被消滅了。

巴羅夫的大隊趕到,他一面分兵出去與埋伏的清軍作戰,一面又遣出精銳去追擊杜英豪,要奪回那幅地圖。

地圖太大只能四人擡了走,自然跑不快,沒多久已經迫近了。杜英豪與菊芳單馬回頭迎戰,他們雙騎並排急沖,倒使得那十幾個騎兵提高了警覺,連忙集中待戰,那知杜英豪到了兩三丈處,突地兩人分開,向左右繞擊,那一組羅刹騎士以為他們要迂回突擊,也分成了兩面來迎戰。

可是前面的人卻怪叫著紛紛墜馬,後面的人還沒弄清是怎麽回事,不是頸子一熱,就是臉上一痛,吼叫著摔下來。那是杜英豪的另一項設計利器,實際上不過是一根五六丈長的銀線,是牛筋夾了銀絲搓成的,十分堅軔,又細又硬,雖只有拉鞋底的麻線粗細,但是卻能吊起一個人,刀砍不斷,這是杜英豪未來之前,準備了帶來的特殊裝備。

他跟菊芳各人在臂上套了一個環,銀線的兩頭系在環上,並馬而行時,線卷好藏在衣袖裏,突地分開時,銀線拉直了,橫著過去,其利如刀。

割在頸子上,加上兩騎的沖力,足可把腦袋切下來。割在臉上,也會受傷不輕,而且也被拉倒下來,十幾名羅刹騎士,就這麽倒了下來。

由於倒地的騎士還沒來得及抵抗,由得他們像切瓜似的,頃刻就報銷了,居然無一能免。

而且另外分出的十幾騎,由左右包抄追上去的,剛好李諾爾與王月華管一邊,水青青與賴正榮管一邊,用同樣的戰術,同樣的武器,也是被多久,傾數就殲,又幹脆、又狠。

其實,這些羅刹騎兵都是久經戰陣的精兵,身手不會如此差勁的;只是因為事起非常,使他們一時措手不及,而那條細繩確實是難以招架,又堅又軔,刀砍不斷,槍刺不到,兩端系在馬身上,以馬匹急行的力量,確是人力難以抗拒。

有人被拉倒後,拖在地下十幾步,兩騎交錯,細索打了交叉收緊,活活勒成兩截。

巴羅夫也怔住了,想到對方會如此厲害,才出陣六個人,就把自己這邊的一個前哨中隊殺得落花流水,對方連皮都沒有傷一塊,而自己這邊已經折去四五十人不說,而且悉數陣亡,連個重傷的都沒有。這些羅刹兵原是以殘酷聞名的,他們捉到俘虜時,絕無生還者,都是加以一番苛刑後再加以殺害,最通常的一種是在冬天,先在河上燒起一堆堆的火,使河水溶出一個個的洞來,然後迅速把人插入,河水很快又凍了起來,上留人頭冒出在外,而且嚴寒已經把人凍僵,脖子的地方又脆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