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章

洞房是設在逆旅之中,地點是在敦煌,就在三危山下,安化王的大軍與鎮西將軍仇仍在河西對壘,朝廷已派監軍張永與在臣楊清一率軍來討,但是這些都與八駿友無關了。

他們管的是自己認為該管的事。

因此盡管復行執掌回兵權的總兵卓英再三固請,朱若蘭仍是一口拒絕了:“卓總兵,我們不拿官家的糧,也沒有殺賊平亂的義務,這次苦不是東方白找上了我們,我們也不會管的。”

卓英碰了個釘子,只有呐呐地道:“是的,郡主,可末將卻職責在身,未能坐視。”

“邊關守將,責在防外,除非奉有詔令,不得擅離職守,這一點你是知道的。”

卓英苦笑道:“是!末將知道,因此末將才請主發令,末將好率軍前往呼應,助仇副平亂。”

“丟開玉門關的守土之責?”

“玉門關原為鎮關外維吾樂人進掠,目前幸得諸位的大俠,與塞外渚部修好,似無可常!”

朱若蘭淡淡地道:“你如此認為,你就走好了,反正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權宜變通,你可以自主的。”

“郡主言重了,末將有天奪的膽子,也不敢如此放肆,但求郡主賜允!’”

“我有這麽大的權力嗎?”

“聖上也密旨交付給那主,對在下人馬,郡主都有調度指揮之權的。”

“密旨上有權的人多得很。”

“末將已經向龍大使請示過他說由郡主作主。”

“那我就命令你在這兒乖乖的吃喜酒了。”

卓英又碰了個釘子,才訕然地連連稱是走了。

逆旅開作洞房,賀客卻全是自己人,唯一的外客就是卓英,他卻可憐得很,連位子都撈不到一個,帶著人在外面這地等候著。

因為官家的那封密件是頒給八駿俠的,八駿友都不是官兒,但密旨使他們都具有了特使欽差的身份,何況八駿友對卓英又有解危救命之恩,他更不敢平起並坐了。

卓英如果豪邁一點、坦然相處在群俠之前,說不還大家會把他當個朋友面答應他任何請的,偏偏他放不開,恭敬過了頭,反而使人覺得虛偽與討厭了,因此龍千裏給了他一個釘子,朱若蘭則更給他難堪,他居然也受了。

看他那份垂頭喪氣的樣子,燕王玲道:“蘭姐,你也是的,就答應他有什麽關系!”

“我們要守住自己的本份,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們是義不容辭,但兩軍村壘,我們卻不可介入,此其是這種戰爭,更為無聊,造反也只幾個人的事,那些士卒們只知聽令行動,罪不在死,我們去幫忙,豈不等於濫殺無辜,我們插了閑事,並不是為了幫準,只是不希望引起戰事而使生靈塗炭,不是推波助瀾去當劊子手,他們提出的刀號是清君側,劉謹,這是個人人所希冀的願望,他們只是被這信口與所惑,受人利用而且。”

燕玉玲道:“小妹的意思並不是要我們參加,而是率軍去助戰,因為的確在目前沒有鎮守的必要,他能使戰爭早日結束。也好早點安穩下來”

“玲妹,你只看見表面,假如事情真是如此,這會他向我求示什麽,早就帶了人前來爭取立功的機會了,將在外君命可有所不受,他還會重視的我的命令,雖有密旨,便只是我們主動找他時才生效,我們不找他,他當然有自由行動的權利。”

“難道這其中又有什麽陰謀不成?”

“陰謀倒說不上,但這家夥功利之心太切是真的,玉門兵卒,有一半是東方白,帶起來的,也就是歸向於陽安化工的,東方自仗誅,我們出面彈後,總算把情況定住了”

我也宣布過首逆已誅,從者不究不讓卓英再為難他們,只是帶著這一些人,他已經感到不安,卻也奈何不得,因為我對那十名哨長保證過,如果主將對他們故意為難的話,準許他們向塞處托庇,再由龍生為他們作主請申直,卓英受了這個限制,才不敢對付他們,現在帶了他們去助戰,那些人能會又投向安化王,他正好有籍口殺了他們,以為除逆這戰果,即使何人已經改悔了,他也可能會采取什動,予扣上這個罪名,而建功的!”

燕玉玲一怔道:“這家夥會這麽可惡嗎”

“敢不是他一個人,朝廷所有的將帥都是差不多,誰帶的兵,就是誰的心腹,與主將同進退,外人很難取代,這樣才能固定主將的地位,但也造成了派系,部屬們對主將兼將領的他部,也拼命地排擠,所以本朝悍將桀臣特多,卻都無法形成大股的勢力,叠有謀叛,終難成事,也是這種現象造成的!”

燕玉玲道:“國家安危,寄旗在這些零零碎碎的軍旅身上,朝廷無一統這大權,國勢怎麽能強!”

朱若蘭嘆道:“這個不是我們能管得了的,喝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