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斬首(第5/7頁)



  雲襄直視著俞重山的眼眸,從容道:俞將軍的顧慮我已有所考慮,如果將軍對我還有信心,請即刻招回剿倭營將士,做好三天內出海遠征的準備。雲襄的從容鎮定給了俞重山無窮信心,他終於呵呵一笑,好!本將軍就再信你一次,不過這次遠征,我要親自領兵。

  不可!雲襄忙道,這次遠征我雖有安排,但依舊不敢說有必勝的把握。我與東鄉平野郎實在做孤注一擲的豪賭,將軍關系到江浙兩省的安危,實在不該冒此兇險。將軍若對我有信心,雖不敢說十足把握,但對這一仗,我有九成的勝算。可以一搏!

  俞重山仔沉吟良久,喟然嘆道:我雖對你有十分的信任,但這一戰在我看來,實在勝算不大。我想跟你在海圖上做戰術推演,我來扮東鄉,你率軍來攻我。如果紙上談兵你都不能將我說服,我不敢將整個剿倭營的命運叫道你手上。雲襄理解地點點頭:如果我不能令將軍折服,也不敢拿剿倭營六千將士的性命去冒險。

  請!俞重山連忙將雲襄讓進中軍大帳後方的小帳。那裏有沙盤和海圖,可以在其上做戰術推演,以測度勝算和各種意外意外情況。幾個剿倭營千戶焦急地登載外面,等待著俞將軍與公子襄最後的他推演結果。這一推演足足持續了大半天,黃昏時分二人才從帳中出來。俞重山一掃先前的懷疑和猶豫,高聲對副將張宇然吩咐:速速招回剿倭營兵將,做好三天後出海遠征的準備。

  張宇然連忙答應退下,雲襄也拱手道:這裏的一切就拜托將軍了,雲襄暫且告退,三天後再率軍遠征。

  江南在望,舒亞男心情越發忐忑不安,她不知道自己突然出現在雲襄面前,會是怎樣一個情形,又會給明珠造成怎樣的傷害。她心中只有一個信念,就是要為腹中的孩子,找到他的父親,他不能一生下來就沒有父親!

  她知道那個像狼一樣的家夥還在身後緊追不舍,雖然這一路上她想盡了一切辦法,卻都未能甩掉他的追蹤,現在,在即將見到雲襄之前,她必須盡快處理掉這個討厭的尾巴。

  無奈之下她想起了曾經見過的那個標志,那個火焰與骷髏的標志。她知道魔門眼線無處不在,她希望這標志能為自己擋住巴哲的追蹤。所以三天前她就在沿途留下了火焰骷髏圖案,她相信這些圖案,總有一個會被魔門眼線發現。

  就在她快要絕望的時候,終於看到了那個白衣飄飄、風神俊秀的年輕人。看起來只有二十出頭,眼中卻有一種洞悉一切的冷定和從容,當時他正在街邊的酒肆中慢條斯理地吃著饅頭,那白皙如玉的手指小心撕下饅頭,緩緩送入唇紅齒白的口中,動作有說不出的優雅,舒亞男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吃饅頭也能吃得這般好看。

  這位姑娘一路風塵,何不下馬歇息片刻?就在舒亞男猶豫著是否在此打尖休息時,那年輕人突然沖她微微一笑,神情就像看到老朋友一般的自然。舒亞男立刻翻身下馬,對迎上來的小二吩咐:一斤牛肉,十個饅頭,要快!她已經看到了對方衣襟內繡著的火焰圖案,那是他故意露出來的。

  年輕人整整衣衫,將繡著的圖案重新隱回衣襟,然後盯著舒亞男淡淡問:你是哪位長老門下?遇到什麽緊急之事,要暴露自己的行蹤?

  舒亞男坦然迎上他的目光,反問道:你又是誰?年輕人淡淡一笑,輕輕吐出兩個字:明月。似乎這兩個字,足以說明一切。

  聽名字好像是明珠的哥哥,舒亞男暗自好笑,臉上卻不動聲色,匆匆道:有個瓦拉人追殺我!因為怕我泄漏了他殺害寇門主信使的秘密。明月眉頭緊皺:怎麽回事?什麽信使?

  舒亞男匆匆道:寇門主向瓦剌派出信使,欲與瓦剌結盟,誰知瓦剌內部意見有分歧,有人便派人殺了寇門主信使,以絕結盟之念。這事正好被我撞見,有人便我殺我滅口,所以我只有一路東逃,誰知殺手一直窮追不舍,我逃到這裏也沒能擺脫他的追蹤。

  舒亞男這話半假半真,令對方不辨真偽。明月正待細問,舒亞男已驚慌地道:這裏就你一個人嗎?快多叫些人手幫忙,那家夥兇得很!

  明月啞然失笑:有我一人足夠了,你大可不必擔心。話音未落他就看到了那個躡手躡腳走來的異族男子,眼裏閃爍著狼一樣的兇光。

  是你殺了咱們魔門信使?明月將舒亞男擋住身後,淡然問。巴哲一愣,瞠目道:不錯!那由怎樣?

  那你就死定了!明月說著起身向他走去,步伐雖緩,但身形極快,轉眼便來到巴哲面前,探手就抓向巴哲衣襟。其身形之飄忽、出手之迅捷,完全出乎巴哲意料,他一聲輕喝,彎刀怒揮而出,不顧襲向自己的手掌,揮刀便斬向對方頸項。他要以兩敗俱傷之法,求得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