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集 渤海篇 第七章 六藝賭賽(第4/5頁)

連鋒連連點頭,看了彭無望一眼,朝他恭恭敬敬地拱手作禮。彭無望笑得合不攏嘴,擺擺手,以示不值一提之意。

蕭烈痕得到鼓勵,更加振奮,長槍垂直收於身前,身子高高竄起,將銀槍高高舉起,直挺挺地拍在六藝賭坊主堂內的花崗石地面之上,發出炸雷般的聲響。

他的身子乘勢再次高高躍起,在空中連續八個轉折,銀槍仿佛奔雷閃電,在刹那間指向十六個不同方向,竟然一口氣刺出一十六槍。

因為槍出得太快,圍觀眾人的眼中仍然殘留著剛才蕭烈痕出槍的虛影,只感到仿佛一時之間,蕭烈痕生出了十六雙臂膀,握著十六杆銀槍。

“迢迢牽牛星,皎皎河漢女。

纖纖擢素手,劄劄弄機杼。

終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河漢清且淺,相去復幾許。

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

吟罷此詩,蕭烈痕身子宛如遊魚般滿場遊走,東刺一槍,西刺一槍,瞻之在前,忽焉其後,瞻之在左,忽焉其右,只見滿屋銀濤翻滾,仿佛月光下的潮水,一浪高過一浪,一潮高過一潮,堂中的溫度越升越高,令人生出身處紅爐烈火中的錯覺。

“青青河畔草,郁郁園中柳。

盈盈樓上女,皎皎當窗牖。

娥娥紅粉妝,纖纖出素手……”

蕭烈痕這句詩剛念到一半,連鋒和鄭絕塵嚇得一起跳了起來,連聲道:“蕭兄三思,蕭兄三思。”

原來這句詩的後兩句是“昔為娼家女,今為蕩子婦。蕩子行不歸,空床難獨守”。這兩句若是說出來,對梅鳳凰那是大大的不敬了。

誰知那蕭烈痕槍式一轉,朗聲吟道:

“銀槍蕭氏郎,黃昏憑欄望。

殘陽化鳳羽,每日到西窗。

不得梧桐樹,相思幾欲狂。”

“好!說得好!”鄭絕塵、連鋒和彭無望聽得又驚又喜,一起撫掌贊道。

梅鳳凰看著蕭烈痕飛揚舞動的身影,只感到仿佛沉浸在最深的美夢之中,如醉如癡,難以自拔,半晌不得一句言語。

蕭烈痕飛身四個幹凈俐落的旋子,結束了這套震驚天下的蕭氏一字旋槍,在場中丁字步穩穩站好,將銀槍往身邊一插,滿懷歡喜地朗聲道:“鳳凰,我全都變回來了。嫁給我吧!”

梅鳳凰捂住嘴,眼中盈滿了淚水,哽咽著說不出話來。場中一片寂靜,每個人都提心吊膽地看著她,仔細觀察著她的每一個動作。

站在場子正中間的蕭烈痕更加緊張地說不出話來,哆哆嗦嗦地等待著梅鳳凰的反應,好半晌才期期艾艾地說:“鳳凰,你看怎樣?”

梅鳳凰終於哭出聲來,顫聲道:“你終於變回來了,你知不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

她啜泣著沖出五行席,飛身撲到蕭烈痕的懷裏,大哭了起來。

蕭烈痕熱淚橫流,一把將她緊緊抱住,再也不願意松開。

“好!”鄭絕塵、洛鳴弦和趙一祥帶頭喊了起來,圍觀的數百賭客中也響起了震耳欲聾的嬉笑和叫好聲。

彭無望和連鋒相視一笑,目光中都有說不出的欣慰之意。

在暗室裏看了很久的梅自在再也忍不住,跌跌撞撞地從暗門中走出來,連連揮手,大聲指揮道:“關門,清場,今天梅家有喜事,謝絕訪客。”

梅家的夥計連忙四面八方地把留在賭坊中的客人送出門外,這個舉動引來一陣起哄和喧嘩之聲。

梅自在來到彭無望等人面前,抱歉地一一拱手道:“對不住,各位。梅家五行席一向是我這個女兒執掌,我不好露面,所以現在才出來,各位見諒。”

他又來到仍然緊緊抱在一起的梅鳳凰和蕭烈痕面前,撓著頭說:“女兒、女婿,好了,快松開,這麽沒規矩的!”

梅鳳凰和蕭烈痕這才紅著臉松開手,站到梅自在的兩側。

彭無望、鄭絕塵和連鋒來到他的面前,一起拱手道:“梅前輩,恭喜你有了一個槍法如神,心思敏銳的女婿。”

梅自在笑得合不攏嘴,道:“我這個女兒別看她潑辣,其實什麽事情都擺在心裏,不肯說出來。我到現在才明白她為什麽一直不肯嫁人。”看了看蕭烈痕,道:“女婿啊!你讓我女兒等了這麽久,這嫁妝……”

蕭烈痕連忙說:“泰山大人放心,我……我一定……一定讓你滿意。”

梅鳳凰一皺眉,問道:“烈痕,你原來並沒有全好。”

這個時候,彭無望連忙走上前笑道:“梅姑娘,你不必擔心。蕭兄現在雖然只有在練槍的時候才能沒有口吃,但是如果照此方法長期練習,不久之後就能夠言語自如。其實,我以前只用了一年就治好了自己的口吃之症。如今蕭兄進步神速,又有姑娘的提點,相信一個月內就可以大功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