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天皓白(第4/14頁)



出了龍尾閣,湊巧遇上屈晏,魚羨羽在他身邊,兩人有說有笑,見了三人,屈晏揚手招呼。

“你來龍尾閣幹嘛?”大個兒笑嘻嘻湊過去。

“我來找同鄉!”屈晏指了指魚羨羽。

“朱雀魚羨羽!”男孩兒望著簡真扭捏一笑,含羞帶怯地伸出手掌。

大個兒不情不願地伸手,咕噥說:“玄武簡真!”兩人握手的時候,簡真感覺朱雀人在他的手心掐了一把。

“我最喜歡大個子的男生了!”魚羨羽兩眼盯著簡真,拋了一個大大的媚眼,大個兒的胃裏翻騰,小腿肚都在發軟。

“行了,行了!”屈晏看出不妙,扯著魚羨羽就往外走,後者老大不願,轉過身來沖著簡真揮手,“嗐,墨宮見,對了,我住三十五室,你們住幾室呀?”

簡真失魂落魄,不敢接嘴,冷不妨呂品大聲說:“我們住四十九室!”

“太好了!”魚羨羽拼命揮手,“簡真,有空我來找你玩兒!”

大個兒就似挨了一棍,抱住腦袋一陣哼哼,等到朱雀人消失,他沖著懶鬼發出怒吼:“你瘋了嗎?幹嗎說我們住在哪兒?”

“我最喜歡大個子的男生了!”呂品拿腔拿調,學著魚羨羽的口吻,“人家對你有情有意,你就這樣狠心嗎?”

“呸,你胡扯!”

“唉,我這個人呐就是心軟,最愛看有情人終成眷屬……”

“你才跟他有情呢!”簡真快要氣瘋了。

“你有沒有情無所謂,他對你有情就行了……”

“閉上你的嘴!”簡真撲了上去,想要掐住呂品的脖子,呂品也不是省油的燈,兩人就地扭打起來。

“喂!”方非大叫,“先別打呀!誰知道墨宮在哪啊?”

“我知道!”兩人百忙中掉過頭來,齊聲說,“墨宮挨著天籟樹!”

“天籟樹!”方非摸不著頭腦,“那是什麽?”

“連天籟樹也不知道嗎?”簡真一邊打架,一邊不忘賣弄學問,“八非學宮的天籟樹,喝,你別想……震旦裏的三大神木……喝,吃我一拳……跟人頭樹,神劍櫚齊名……嗷,死懶鬼,你敢揪我的頭發,我跟你沒完啊、啊、啊……”

方非好容易分開兩人,呂品的左臉添了一塊淤青,手裏揪了一綹粗硬的短發,大個兒捂著腦袋哼哼,兩眼盯著懶鬼,那樣子像要吃人。

天籟樹在如意館的東邊、天湖水的南面。三人吃罷龘飯,向著東南走,不久看見了一棵白色的大樹,粗約百人合抱,高約一百多米,通身有枝無葉,枝條上生滿銀白的細絲,纏在枝丫中間,恰似一張特大號的豎琴;樹身凹凸不平,凹陷處黑咕隆冬,如同無底的深洞,凸起的地方卻渾圓水平,像極了大大小小的鼓面。

“這就是天籟樹?”簡真有點兒失望,“沒有畫兒上的好看!”

“哈!”司守拙活是從空氣裏冒了出來,“九星之子,昨晚睡得還好嗎?”

“托你的福!”方非笑了笑,“我睡得再好也沒有了。”

司守拙見他滿不在乎,心裏又驚又氣,打起精神,接著挖苦:“那很好,今後我每次都留你在雲巢睡覺!”

“那就有勞你了!”方非點了點頭,神態無比誠懇。

“你就嘴硬吧!”司守拙忍不住拉下臉來,“下次我叫你三五天著不了地。”

“對!”鐘離燾一邊插嘴,“餓死這個狗東西!”

司守拙輕聲冷哼,眼神一飄,落在呂品身上,瞌睡蟲點著腦袋,正在神遊八極,他大喝一聲:“呂品。”

呂品啊地驚醒:“誰叫我?”

“我!”司守拙虎著臉說,“你奶奶給你傳書了嗎?”

“關你什麽事?”呂品兩眼一翻。

司守拙冷笑說:“你對白王不敬,老太婆專程趕到琢磨宮,哭哭啼啼,在白王面前跪了兩個時辰……”

“有這種事嗎?”呂品打了個哈欠,“兩個時辰?哈,老太婆還真能跪!”

“記住了,你是一個白虎人!”司守拙的手指頂到瞌睡蟲的臉上,“你的命可是白王給的,別以為拜了個八星同光,就敢目空一切。哼,白王能教你生,也能教你死!”

“白王教你什麽?”呂品眯著兩眼懶聲懶氣,“他教你練長舌功嗎?司守拙,你的舌頭還真他媽的長,從八非學宮伸到琢磨宮,天天舔皇師利的屁股。”

“你說什麽?”司守拙失聲咆哮。

“我說什麽,都是面對面地說,從不背著人告黑狀!”呂品還是那幅睡不醒的樣子,氣量稍小一些,瞧他這幅德行,準得活活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