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2 劫波重重之卷 第六章 天神宗(3)(第3/4頁)



天神宗冷笑道:“魚和尚,你就是嘴巴厲害。當年遇上萬歸藏,還不是被他三下五除二趕來東瀛,做了個縮頭烏龜?在比睿山,你持無法無相、無我無佛之說,舌燦蓮花,三日三夜間,辯折千僧,將一向宗、真宗、日蓮宗千余倭僧斬於舌下。結果如何,還不是被那幫東瀛和尚稱之為目無佛祖的“佛敵”,下令天下信徒追殺?哼,老子偏不吃那一套,嘴巴再厲害,也是空的;刀子砍頭卻是實的,辯折千僧算什麽,在北伊勢,我刀斬千人,殺得血流成河,從此之後,東瀛佛門聞風喪膽,若不是你處處作梗,老子早就直上比睿山,殺他個雞犬不留。”

“罪過,罪過。”魚和尚嘆道,“不能,你入魔太深。”

天神宗笑道:“你不是常說無法不破,一切善法均有破綻,是故有法不如無法。既然都有破綻,佛法、魔法又有什麽分別?與其行佛法行到你這個田地,還不如大行魔法,殺人放火搶女人,圖個眼前痛快。嘿嘿,說起來,老子這也算無法,如來說法,名為無法無相,老子說法,叫做他爺爺的無法無天,我與如來,也算殊途同歸了。”

“佛有道,魔亦有道,道臻無極,本無參差。”魚和尚嘆道,“故而佛法可破,魔法亦可破,佛有無相之說,魔亦有無窮之變化;佛魔之別,只在初衷。當日,世尊眼見眾生經歷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五蘊盛種種苦狀,心憐憫之,苦求無上妙諦,解脫眾生苦難,故於菩提樹下經歷諸方魔劫,創設古今未有之法。佛之初衷,在於眾生。而你則不然,為圖一己之私欲,置眾生於水火,殺人放火、淫辱婦女,無非圖自身之享樂,故而你的初衷,在於我。只此一念,已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天神宗呸了一聲,道:“你這麽會說,怎麽還是輸給萬歸藏了?他為一己私欲,殺人如麻,算不算魔?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的‘大金剛神力’怎麽就破不了他的‘周流六虛功’?”

魚和尚道:“既然無法不破,破與非破只在刹那。和尚的法尚未臻至空明圓覺之境,為萬歸藏所破,也是應當,若是花生大士今日尚在,萬歸藏豈能橫行天下?”

天神宗哈哈大笑:“鬧了半天,總是強者為王,咱們還是拳頭上見高低吧。”說罷一拳揮出,這一拳並不迅捷,相反很慢,陸漸似乎生出錯覺,時光隨他巨拳推移,竟也變得緩了。

魚和尚神色凝重,也慢慢送出一拳。兩只拳頭,一只瘦小幹枯,一只碩大豐滿,撞在一起,偌大神社倏地一震,房頂塵埃瓦屑簌簌而下。陸漸心頭便似壓了一塊巨石,幾乎喘不過氣來。

兩人紋絲不動,慢慢收拳,另一拳又緩緩打出,兩拳未交,堂中已如颶風卷過,屋瓦嘩啦啦跳躍有聲,艷姬們面色驚恐,紛紛閃至墻邊。陸漸驟然驚悟,忽地掙起,擋在阿市上方,他雙臂已斷,無力支撐,竟壓在阿市身上,阿市輕哼一聲,陸漸見她淚水滾動,不由窘道:“對不住。”話音未落,屋瓦墜如雨落,打在陸漸頭頸後背,陸漸疼痛難忍,連連慘哼。

“陸漸。”阿市眼淚終於流下來,“你別管我,快走呀。”她飽受驚嚇折磨,聲音極輕極細,陸漸若不與她面面相對,也難聽見,當下忍痛笑道:“不打緊的,我一定救你出去。”

忽聽天神宗悶哼一聲,倒退一步。兩人見狀,均是一喜。

“和尚早已說過,”魚和尚踏上一步,“你能放而不能收,能行而不能止,傷敵八千,自損一萬,終究難入神妙之境。”

他說一句,送一拳,天神宗則退一步,步步後退,已近墻角,驀地他長臂後伸,抓住風姬,嘻嘻笑道:“這娘兒們皮肉細嫩,滋味絕佳,咱們師徒理當有福同享!”說著將風姬迎向魚和尚。大金剛神力至大至剛,血肉之軀身當其間,便與螻蟻無異,魚和尚勁力疾縮,變拳為抓,接住風姬,但覺巨力湧至,頓時倒退一步,再瞧風姬,已是肋骨寸斷,口吐鮮血,竟被天神宗趁勢震死,不由得口宣佛號,流露悲憤之色。

天神宗哈哈大笑,一回身又抓住露姬,笑道:“這美人雙腿渾圓修長,床笫之間妙不可言,也請師父笑納。”說罷驟然擲出。

魚和尚無可回避,仍只得接住露姬,但天神宗將無儔大力注入露姬體內,魚和尚接人,頓受莫大撞擊,低頭瞧時,露姬口溢鮮血,香消玉殞。不由白眉倒立,厲聲喝道:“無恥孽障!”

天神宗反手又抓一女,笑道:“此女眉眼生動,媚態天然,哈哈,也是難得的尤物呢。”揮手擲向魚和尚,一時間他將諸女當做兵器,借物傳功,以大金剛神力撞擊魚和尚。魚和尚心憂諸姬安危,不敢運功抵禦,連遭撞擊,只覺喉頭發甜,眼前金星亂迸。那些姬女本是天神宗擄來,長久生於其淫威之下,心膽已喪,此時驚得傻了,靠在墻邊,如待宰羔羊,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