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詭秘殺技(第3/9頁)

  “顧先生,你能辨別出這是種什麽液體嗎?茶水,湯水,還是其他什麽?”王屋山問道。

  “辨別不出,因為這和我們的顏料水墨沒有關系,而且也不像茶水、湯水,茶水、湯水透明度沒有這麽高。”

  說到這裏,王屋山突然想起了什麽,她將畫的下卷軸提起,視線與畫紙放平了看了下,然後又把鼻子湊近畫紙聞了一下:“應該不是某種藥水、毒水,平看無霜沉粉積,也無腥臭、甜膩味道。這畫是鬼黨的顧子敬從瀖州帶回來的,一同帶回來的還有六扇門的辨察高手神眼蔔福。所以這畫之前肯定叫蔔福過了眼,要有毒的話應該早就辨出了。還有……”王屋山話沒有說完,是因為韓熙載的眼色才收住的。

  顧閎中聽到王屋山提到顧子敬時,臉色微變,但口中卻連聲道:“這就好、這就好,我是怕畫上有什麽藥料、毒料,江湖上的下三濫手段,那慧憫大師是不懂這一套的。”

  “那你就先回去吧,今晚你所見和我們所論內容一定要保密,不可與外人言講,等需要你說給誰聽時,我自然會告訴你。”韓熙載並不用威嚇的語氣警告顧閎中,但顧閎中心裏知道,話的分量不在於怎麽表達,而在於是誰說的。

  顧閎中出了內繡廊便直接往韓府大門而去,也不和其他賓客告辭一聲便獨自離開韓府。出了大門,他一直不回頭地往前走。差不多走出一裏地後,在一處暗拐角處突然轉彎,繼續快走百十步的樣子,他這才站定回身。等了好一會兒沒見背後有人跟來,這才緩和了緊張的面容。從袖中拿出王屋山塞給他的南珠紅盒掂了掂,從嘴角邊揚起些許笑意。

  顧閎中離開後,韓熙載和王屋山首先討論的不是字畫而是人。

  “有沒有試出顧閎中的底子?”

  “他的見識學問極為廣博,但今日有所保留,對這三幅字畫的分析、見解沒有盡數說出來。可能是因為看出其中的問題很嚴重,又涉及皇家,怕說多了惹禍上身、對己不利。但他為了不得罪你,還是給你點出了關鍵,算是作為引導,讓你另外找人解決疑惑。”王屋山這些話都是經過仔細觀察和縝密分析後得出的。

  “你剛剛不該提到顧子敬,顧閎中與他是遠房表兄弟,他能在畫院從職都虧了顧子敬的推薦。你說這畫是顧子敬帶回,他心中定是有了保守,所以我也不再追問,放其回去,再問我估計也問不出什麽了。”韓熙載所說之事王屋山之前並不知道。

  “有這層關系?那他會不會將此事馬上告知顧子敬?”

  “那倒不會,這事牽涉到皇上,我剛才也予以警告,他沒有那膽量。不過這顧閎中今日也算立了一功,將最終疑惑歸結到風水玄學方面,並且推薦了慧憫大師破解其中玄妙,這已是給我們指準了方向。至於其他方面,你有沒有覺出他有什麽不尋常來?”

  “真沒有。在外部施加很大壓力的狀況下,很多人可以做到把口舌封嚴,敘說之間滴水不漏。但是身體方面的反應卻很少有人能夠控制好的,往往會在許多細節上暴露真實的心理。大人是知道的,江湖中好多高手臨危之際都可以茫然如癡、不動聲色,以此表現作為自己懵懂無能的掩飾。這做法其實是不對的,一個人正常的反應應該是自然的、有針對性的。剛才我給顧閎中塞南珠時,故意用手指拂過他手腕的內側。此處是連心的血脈命門所在,極為敏感的部位,也是個防護力量薄弱的部位。一般練家子被觸碰到這個部位時,反應會是急速撤手或甩開。而高手可以做到不動聲色,一是藝高人膽大,不怕被鎖拿。或者已經知道是在試探,故意裝作茫然。而顧閎中的反應卻是微顫,這是平常人最自然的表現。因為只要是個正常的男人,被我這樣暗中挑逗下都應該出現如此反應。但不排除一種情況,就是高手中的高手也可以假裝出這樣最自然的反應。所以顧閎中到底是個平常男人還是個高手中的高手,我依舊無法判定。”

  “如果,我說如果,如果這顧閎中是個和你同行的刺兒,他的底兒連你這‘三寸蓮’的門長都探不出來,那你覺得這樣的刺兒會是出身於哪個門派?”

  “技藝在我‘三寸蓮’之上的有離恨谷,這是肯定的,因為我派祖師就是從離恨谷偷得色誘屬、功勁屬、玄計屬的一些絕技,再加上本派原有技藝進行優化改造,這才創出‘三寸蓮’一派獨特殺技。還有‘易水還’,這一派與離恨谷有一拼,唯獨規模沒有離恨谷龐大,他們的技藝也是我‘三寸蓮’無法望其項背的。另外,還有些不屬於任何派別的奇人,他們喜歡獨來獨往,但仗著堪比鬼神的技藝在刺行中占住排位。單論刺技,這種奇人不要說我‘三寸蓮’了,就算離恨谷、易水還都未必能壓住一籌半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