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欲挽狂瀾(第2/10頁)

  而朝房中除了趙匡胤再沒有一個敢笑出來,所有的人都定定地看著趙匡胤,從他的微笑中感覺到一絲鋒刃的寒意。

  “範大人,這是我秘呈皇上的一封折子,裏面有我的第四策。這一策采用之後,既可以獲取大量財富應對南唐提稅,又不會對鄰國盟友失信。而且運用得當的話,甚至可以借助此財富與蜀國或南唐以兵相對。但這一策涉及太廣、責難太多,不是你我可以定奪的。還是等皇上回來後讓他親自拿主意吧。”趙匡胤說著話,將自己在外面剛寫的那份封好的折子遞給範質。然後又朝在座的所有人抱了抱拳:“下官明日出行,需做諸多準備,今天的朝議我就先行告退了。”說完大步出門而去。

  趙匡胤剛走,朝房裏的人就都散了。趙匡胤剛才這番策略的論說,聽著像是在和大家商議,其實就是在安排任務。範宰相、禮部、樞密院、戶部三司都得馬上回去代擬旨、調兵馬、點銀兩,以便趙匡胤的計劃可以順利實施。

  齊君元決定帶大家去呼壺裏,而且堂而皇之地從官道走。遭遇到三方面實力強大的秘密組織後,從隱秘小路潛行反而不安全,說不定就會和哪一方撞上。而官道是那三方面秘密組織肯定不會走的,所以帶著大家反其道而行應該屬於上策。

  不過齊君元也未放肆到毫無忌憚的地步,自己這些人也是要盡量掩相匿跡的。所以權衡之後他最終選擇了乘舟而行,從官運槽道走。

  他們雇用了一條五丈蘆篷船。這船很老舊了,船沿、前後船板表面都已經開始有枯腐的現象。這船也不算大,船家一個人就可以操控。沿玉陽河水道直下,繞過沁翠山,再過龍焰洞、東衡鎮,然後上岸穿過留潭縣就到呼壺裏了。這樣的行走路線既可避免與那三方秘密組織遭遇,又很輕松,免得自己跋涉勞頓。路途之上遇到什麽樣的艱難和危險都有可能,所以保持足夠的體力還是非常有必要的。

  最近連續遭遇的事情讓齊君元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其實不管釆用什麽方式前往呼壺裏他都感到緊張。瀖州倉促行刺失手,設局困秦笙笙後遇神眼蔔福,上德塬被三方強敵堵圍,接下來被裴盛、唐三娘襲擊,差點中了同門毒手。而最讓他感到心緒難安的是發生了這麽多事情卻得不到一點合理的解釋,讓他們如浸漿缸、裏外混沌,不知該何去何從。

  蘆篷船緩緩行駛在玉陽河上。玉陽河少有支流,一道碧色滑爽爽地嵌在黃石黑土之間,便如沁色極佳的翡翠原石。在這樣無岔道支流的河道上行駛,有利也有弊。利者是河道上很難設伏,被其他船只圍襲的可能性很小。弊處是這樣的河道采用橫索攔截很容易,船只在其中沒有回旋躲避的空間。

  齊君元將啞巴安排在船頭,他的弓箭、彈子可以遠距離地打擊和壓制,出現橫索攔截的情況,他是幾個人中最具反擊能力的。雖然裴盛的“石破天驚”力道更加剛猛,必要時甚至可用天驚牌直接擊斷橫索。但齊君元心中對裴盛和唐三娘仍存有戒心,不敢將重任委托於他們。

  疑難釋

  裴盛和唐三娘的出現的確蹊蹺,而且他們兩個除了從技藝上可辨別出來歷外,其他任何證明自己身份的旁證都沒有。齊君元是個眼裏不揉沙子的老江湖,他從這兩人的對話、表情上進行分析,他們要麽言未盡訴,要麽就是隱瞞了什麽事情。另外,兩個人對自己的任務好像也存在著理解上的分歧,特別是涉及那個誰都沒見到的倪大丫時。另外,齊君元問“亂明章”有沒有交代他們此番任務之後怎麽辦,兩個人都說沒有,這是一個自相矛盾的回答。離恨谷不管出“露芒箋”、“回恩箋”,還是“亂明章”,最後都有明確尾語,除非是必殺令。因為必殺任務的尾語其實已經明朗,要麽目標死,要麽自己死。但裴盛和唐三娘這次的任務是救人,下“亂明章”的執掌或代主不會不提及救到人之後該怎麽辦,這種情況谷生、谷客是無權自行處理的。

  兩人還有更讓齊君元感到奇怪的情況。就是他們的任務雖然未能成功,但接應、救人的任務在失去目標的情況下應該復命等待新指示,或者繼續尋找目標。而這兩個人卻是主動跟隨自己去往呼壺裏。那裏又沒有和他們相關的任務,總不會是想跟著大家逛一圈玩玩吧?

  “笙笙姑娘,你說讓我和我師父送你去呼壺裏到底什麽事情?不會是送親吧,到那兒就讓你直接嫁人。”王炎霸又開始逗秦笙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