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俠蕭秋水(第2/3頁)
“太霸道了!太霸道了!”
“所以蕭秋水聽了,才要出頭。”
“他早就該出頭了。”
“這也不然,武林同道,本應免傷和氣才是,蕭大俠姑念九劫神尼成名不易,不想她數十年道行一朝毀,但又不想她執意妄為,反成禍害,所以才謀定後動。”
“如何謀定?如何後動?”
“他先打聽清楚,九動神尼所犯的種種妄戒。然後又到芒碭嶺探查,再向曾經上過恒山殿拜佛的婦女打探,知道九劫神尼除了拜佛、念經。習武。練劍之外,別無所好,只養了一缸‘龍溪錦鯉’,肥大通靈,每當九劫神尼喂飼之際,必冒上水面跟九劫打招呼呢,所以九劫愛極了它們。”
“‘龍溪錦鯉’?有名的哩!”
“不就是麽!蕭大俠弄清楚一切之後,並在當地找了位文墨先生,叫做重彥倫,好不容易說服了他,擔保平安、才一道赴恒山。”
“蕭大俠找了個書生去幹啥?”
“這就是蕭大俠苦心處。他知道此去如果不能說服九劫,必然被迫動手,要是他非九劫之敵,後果當然不堪設想了,但只要他一力承擔童彥倫是他硬扯上來的,九劫並非本性估惡之人,不至於把童夫子也殺了。如果蕭大俠獲勝,至少有個旁證,日後蕭大俠在江湖上便不提勝負一節,只說童夫子和自己一文一武,懇言相求,九劫終於慨然相允,修立規矩,這樣大家臉上都好看些,不讓九劫神尼下不了台。”
“想得周到,想得好!”
“但周到也有周到的誤事。”
“這怎麽說?莫非蕭大俠吃敗,連童夫子也喪了不成?”
“你且聽我道來。蕭大俠上得恒山……”
“慢著,是跟那位童……童什麽的一道?”
“當然是一道。要童彥倫自己上去,他才沒這個膽氣呢!恒山派的弟子先在‘金龍峪’。‘虎風口’、‘恒山坊’設伏,但三道劍關,皆被蕭秋水以指為劍,輕易破去——”
“了不起,了不起,恒山派的劍法,遇上蕭秋水,可成了以卵擊石——”
“現在你說還是我說?”
“你說,你說。”
“你要聽還是不聽?”
“我聽,我聽。我這就閉口。住咀,您老請說。”
“……最後上得了恒山殿,竟不見九劫神尼。後來見神龕供奉著一位白衣菩薩,森然抱劍,突然發聲,才知道這就是九劫神尼。原來她把自己當作活神仙了。童夫子一見這白衣冷劍的羅刹,嚇得雙腿打顫,竟立不起來,忙分辨說上山非己意,純粹是給蕭秋水逼的。蕭秋水見這殿到處都掛著或奉著九劫神尼的肖像及塑像,便知道這女尼已當自己為神。九劫這時指著蕭秋水罵道:‘姓蕭的,我聽說你是世間第一奇俠,沒想到竟這般狗屁不通!’蕭秋水笑道:‘神尼,我這是專誠拜會,怎麽一見就動真怒!’蕭秋水便向九劫婉言陳辭,勸她不要強征女童,也不該定下‘此山不得男兒上’的怪規矩……。”
“九劫神尼怎麽說?”
“她當然沒好氣,只說:‘我選上她們,是她們之幸,我是仙家轉世,豈容你們這些凡人褻讀。’蕭秋水說:‘你有極高的修持,我是佩服的,不過,我們都是人,不是神。’九劫大怒:‘你這凡夫俗子,我教你上得恒山來,下不得去,我創的雪花神劍,便是天意要我天下無敵。就算是觀閣前的一池錦鯉,為我豢養,亦已通靈。’蕭秋水只好道:‘我不想當和尚,只好會會你的雪花劍了。’只聽吧騰一聲——”
“怎麽?”
“童夫子竟暈了過去。”
“嘿。”
“於是,九劫神尼便跟蕭秋水動起手來。九劫神尼一照面便處處進迫。九劫雖是佛門中人,劍招卻招招以攻代守,敵人遇上,只有死或敗,沒有反攻的余地。”
“這,這——”
“以蕭大俠的武功,竟被對方搶攻了一百招,沒有還手的余地。”
“不好了。”
“不過,日後江湖上亦有一說,猜測蕭大俠便是想摸清‘雪花神劍’的劍路,再作反擊。也有人說,蕭大俠是故意讓招,挫一挫九劫的銳氣,或教她知難而退。”
“那麽九劫退了沒有?”
“你不打岔,早就說到結局了。”
“是,是,我沒說話,沒話說。”
“到了第九十招,已把蕭秋水迫到飛瀑斷崖前,崖邊也立有九劫的塑像,九劫久戰無功,轉使‘素女劍法’,更是淩厲,及至第一百招,正好使到‘雪花蓋頂’,蕭秋水半身後仰,才躲得過去,九劫此際已知蕭秋水確有過人之能,把心一橫,痛下殺手,一招威力最猛。殺度最烈的‘天下有雪’,騰身下刺蕭秋水,蕭秋水只有兩條路,一是被刺死,一是掉下深崖去——”
“那也不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