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七章 失足之恨

……

一片雲舟,懸在半空。

明晃晃的日頭,高高掛在頭頂。

雖然有靈力護體,不懼寒暑,而那熾烈的日光,還是讓雲舟上的眾人不願擡頭仰視。

不過,另外四片雲舟沒了,便是瑞祥與兩百多個元天門弟子,亦不見了蹤影。

而無咎與靈兒、韋春花、月族的兄弟們,依然靜靜的坐在雲舟之上,或是閉目養神,或是東張西望。當然還有瑞祥的兩位弟子,元金、元夕,一邊操持著雲舟,一邊在不安的等待。

“已臨近午時,緣何不見傳音符……”

靈兒忍耐不住,悄聲自語。

“不急……”

無咎把玩著白玉酒壺,然後舉起來輕輕呷了口酒。身子有傷,又閉關三年,已許久不曾飲酒。如今酒水入口,他不禁砸吧著嘴,滋味深長般的搖了搖頭,然後不無愜意地長舒著酒氣。

正如所說,乘著雲舟,飄在半空,飲著小酒,別有滋味呢,更何況頭頂烈日,四方空曠,仿如隨雲漂浮,一覽天地逍遙,又怎能不盡情享受一番。

而此行並非為了享受。

昨夜,瑞祥與他商定,先由瑞祥帶人佯攻,誘騙河葉離開護山大陣,然後由他趁虛而入,一舉奪取金吒峰。至於接應的時機,以傳音符為令。於是今日大早,瑞祥先走了一步,他則是帶著兄弟們,躲藏在金吒峰的千裏之外而靜候良機。

如今已等了兩個時辰,依然沒有接到傳音符。千裏之外的金吒峰,位於群峰之間,使得神識受阻,一時難辨虛實。

為此,靈兒有些擔憂。

他卻不以為然,很是輕松自在。他有人質在手,不怕瑞祥使壞。

而讓他輕松自在的真正緣故,眉心的陰氣沒了。

不過,玄鬼之氣,依然在他的體內,而未能有所化解。他也是迫不得已,只能將最後的期望,寄托於尚未成形的分神。經過嘗試,收效顯著。於是他全力以赴,直至昨夜,終於將陰氣吸納殆盡。而那團金色的霧氣,多了黑色的沉積,雖也愈發濃重,卻又愈發詭異……

“遲遲沒有音訊,莫非另有狀況?”

無咎尚自想著心事,查看著氣海中的情形,韋春花站起身來,沖著遠方凝神眺望。

靈兒也是疑惑不已,若有所思道:“依照瑞祥的約定,他佯攻誘敵,並非難事,而如今大半日過去……”

無咎收起心緒,擡頭看天。

不知覺間,熾烈的日頭,漸漸西斜而去。而千裏之外的金吒峰,依然沒有絲毫動靜。

難道是瑞祥的佯攻受阻,還是另有變故?或是那個老家夥,成心找死?

無咎收回眼光,眉梢一挑。

“元金、元夕——”

“無前輩……”

瑞祥的兩個弟子,元金與元夕,均為中年漢子,人仙七八層的修為,看著倒也忠厚老實,猶自操持雲舟,急忙答應一聲。

“兩位,是否知曉令師的陰謀詭計?”

無咎的話語中,多了一絲冷意。

元金與元夕的臉色微變,急忙搖頭。

“先生,你既然有所猜疑,不如走一趟金吒峰,總好過這般空等。倘若束手束腳,說不定恰好中了瑞祥的圈套呢!”

韋春花,依然是快人快語。

靈兒點頭附和:“據說金吒峰並無高手,此去料也無妨。即使有詐,你我離去便是!”

“嗯,我記得金吒峰的弟子雖然眾多,卻僅有一位地仙,便是河葉長老……”

無咎沉吟片刻,擡手一揮——

“不等了,即刻前往金吒峰!”

元金與元夕,急忙打出法訣。雲舟頓時為雲霧籠罩。曾經刺目的日光,也變得朦朧起來,隨即風聲呼嘯……

黃昏時分。

雲舟從天而降。

眾人落在一片平坦的山頂之上。

就此往前,幾裏之外,乃是一個巨大的山谷。而便是那空曠之間,聳立著一座石塔。其勢之高,似乎與群峰爭雄,卻又雲霧繚繞而神秘莫測。透過雲霧看去,山谷中另有八座矮小的石塔,分列四方,與當間的高塔互為呼應……

眾人凝神觀望。

那巨大的山谷與神秘的法陣,異常的沉寂,除了彌漫的雲霧之外,竟然見不到一個人影。

“師尊他老人家呢……”

“師兄弟們,也杳無蹤跡……”

“那便是金吒峰……”

“據說此地的戒備森嚴,而眼下卻空無一人,便是瑞祥也不見了,怎會如此的古怪,還有那九座石塔,便是通天陣法了……”

不管是元金與元夕,還是靈兒與韋春花,以及廣山等眾兄弟,皆錯愕不已。

而無咎另有關注,自言自語道:“正是金吒峰,卻陣法已成……”

與其來說,金吒峰,並不陌生,只是當年山谷中的大陣尚在建造之中。而二十年後,再次抵達此處,那九座石塔,已然建成。而他同樣困惑不解,看守陣法的河葉,以及瑞祥,還有諸多的弟子,都去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