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章 極地雪域

以鬼芒之鋒銳,強行突破重圍。

而無咎並未遠逃,或者說他根本逃不掉。他的冥行術固然不俗,卻未必強過飛仙高人的遁術。與其疲於逃亡,不妨另行他法。於是他虛晃一招,借陰木符虛張聲勢,而他本人卻掉頭返回,竟是直奔下方的北水鎮遁去。

眾目睽睽之下,豈容瞞天過海。

不過瞬間,行跡敗露。

隨著鬼赤的一聲怒吼,鬼丘帶著四位高手返身猛追。

只見半空之中,五道人影,形同五道利劍,風馳電掣般急沖直下。

一片狼藉的小鎮之上,果然有一道淡淡光芒在微微閃爍,隱隱從中顯出無咎的身影,似乎扭頭咧嘴一笑,轉瞬消失無蹤。

數十丈外的樹林中,一株老樹上,趴著兩個滿身泥濘的夥計……

下一刻,他已出現在地下的密室之中。

園子雖然毀壞,而密室安然無恙。

隨其拂袖一甩,擺放在角落裏的木榻“轟隆”的移開,顯現出地上的法陣,緊接著六根石柱與六塊靈石瞬間就位,一座傳送陣霍然成形。

無咎踏入陣法,擡手一指。

隨即光芒爆閃,“轟”的一聲炸響……

鬼丘與四位地仙高手相繼沖入地下的密室,而眼前除了彌漫的煙塵,以及地上的石坑之外,傳送陣與陣法中的人影皆消失無蹤。鬼丘吹動胡須,悶哼一聲,大袖揮舞,猛然躥起。密室“喀喇”倒塌,堅固的石屋被他直接掀翻屋頂。

亂石迸濺中,五道人影怒飛沖天。

恰於此時,鬼赤再次發出嘶啞的吼聲——

“無咎已逃到了五千裏外,給我追!”

吼聲未落,數十道人影帶著漫天的陰風呼嘯而去……

此時,北水鎮的半空中,已聚集了上千的修士,卻都愣在原處,一個個瞠目怔怔。

無咎,一個人仙小輩,在眾多鬼族高人的圍攻下,逃走了?

親眼所見,他真的逃走了!

不僅逃了,而且逃得極為灑脫。一招擊敗了鬼丘與四位地仙,著實難以想象。雖說借助法寶之功,而他的膽量依然令人驚嘆不已。尤其他扛下了殺人之禍,飛盧海與鬼族的恩怨或將就此終結……

人群中,甘水子的兩手緊緊抓著胸口,卻如釋重負般地舒了口氣,旋即腮邊露出一抹笑意。

梁丘子與黃元子看著鬼族漸漸遠去,也不禁微微搖頭而竊竊私語。

“黃兄,你方才不該出聲啊……”

“我以為……”

“唉,惹惱了他,你我再無安寧之日……”

“短短時日不見,他竟然連克數位鬼族高手……”

“如此看來,他不想與你我為敵,何妨作罷……”

“但願……”

無咎與鬼族之戰,雖然以逃跑收場,卻還是威震一方,而揚名之時,或許便是災禍降臨之日。

恰於此時,一道淡淡的光芒從天而降。

那是一枚信簡,或傳音符,來勢之急,或有大事發生。

眾人尚自不解。

只見道崖擡手拍碎掌心的光芒,怒道:“玉神殿已然查明,那小子與殺我祭司的兇徒竟然同屬一人。從即日起,不得讓他踏入飛盧海半步——”

話音未落,人已揚長而去。

一千多個飛盧海的修士,猶自愣在半空而莫名所以。

玉神殿的祭司,竟然被人殺了?而殺人者,便是那個無咎?至於殞命的祭司是誰,緣何不曾聽說?而道崖祭司,並未吐露其中的緣由、以及無咎的來歷。高高在上的玉神殿,又在隱瞞什麽?

梁丘子與黃元子面面相覷,皆難以置信,而疑惑中,又似乎恍然有悟。

難怪無咎的神通百變,原來他是一位隱藏的高人。而他為何要殺祭司,他真的來自賀洲仙門?

師古與晨甲,雙雙倒抽一口寒氣,驚詫之余,暗暗慶幸不已。

幸虧一時忙碌而放過了夏花島,否則後果難料!

甘水子同樣是愕然難耐,卻雙眸生輝。

只當他是一個機緣逆天的年輕後輩,誰料他的神奇遠非於此。竟然不惜得罪玉神殿,殺了祭司,表明他大有來歷,且修為也不遑多讓。只是他放浪的形骸下,藏著太多的隱秘。而他又如此年輕,且修為高強、機智百變,縱觀飛盧海,也堪稱是難得一見的人物……

……

無咎出名了。

沒法子,每到一地,稍不留神,便名動四方。而他真的不願出名,因為他此時正在逃亡的路上。

光芒閃動,景物變換。

沖出陣法的瞬間,眼前出現一個狹窄的山洞。出了山洞,四周海水茫茫。踏劍而起,一道強大的神識橫掠而至。

是鬼赤,錯不了。那老賊的修為,應為飛仙之上,神識遠達五千裏之外。這邊剛一現身,那邊已被他及時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