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六章 也未可知

……

危急關頭,無咎突然冒了出來。

且不管法力是否恢復,他的神識依然還是築基九層的境界。故而,遠處剛有動靜,便已被他暗中察覺。於是便在教訓了任家兄弟與阿信之後,抽身離去,卻沒有忙著湊熱鬧,而是順勢躲入海中靜靜觀望。借助《九星訣》之水行術,整個人便如融入大海而悄無聲息。而樂島主自顧不暇,一聲忘卻了他的存在。

隨即一條大船駛來,竟載著青湖島的大批高手。緊接著晨甲島主率先發難,然後便是夏花島一方接連遭殃。

諸般變化接二連三,形勢卻是急轉直下。

而倘若細加留意,應該不難看出,樂島主似乎弄巧成拙,這才意外陷入絕境。而青湖島的晨甲島主,更像是蓄謀已久,且心狠手辣,顯然要將夏花島給一網打盡。樂島主雖然遭受重創,而以他的修為,想要脫身不難,卻始終沒有獨自逃走。此人倒也仁義,怎奈他門下的兩位弟子以及夏花島的眾人卻是在劫難逃。

無咎躲在波濤之下,一切看得清清楚楚。遠處礁石上的攻守雙方,已出現死傷。唯恐凝月兒遭遇不測,他急忙破水而出。而一旦現身,並參與紛爭,他絕不會手下留情,瞬間便將晨島主的四位弟子斬殺殆盡。

五年多沒殺人了!

兩把神劍,依然還是那麽的鋒銳無匹!

而面對強敵,若非重創對手,則務必剪除羽翼,方能在周旋之間搶占先機。這也是他擅長的手段,或九死一生的拼命法門。

不過,既然挺身而出,便該有所擔當。何況已踏入盧洲地界,何妨就此繼續這未知的征程呢。

殺人者,無咎是也!

無咎踏劍而立,揚聲又道:“青湖島的子弟,滾出這片海域。否則,殺無赦——”

不用告誡,便在他現身的那一刻,圍攻礁石的青湖島子弟便已停了下來,各自回頭張望而一個個不知所措。四位築基高手接連隕落,過於驚世駭俗。而那人自稱無咎,又是何方高人?

“呵呵!”

晨甲親眼看著四位弟子被殺,怎奈過於突然,根本不及阻攔,他的驚詫與憤怒可想而知。而當他看清數對手,禁不住怒極發笑。數十丈外的那個青衣小子,年紀輕輕,修為不過築基四層,僥幸偷襲得手而已,竟敢虛張聲勢而大言不慚。

“你叫無咎,我記下了。卻不知你來自何方,又為何與我青湖島為敵呀?”

晨甲依然臉上帶笑,牙齒卻是咬得咯吱響。出聲詢問之際,他踏著飛劍緩緩往前。

而這一刻,感到驚詫的不僅僅是晨島主,與青湖島的子弟,還有樂島主,以及他的兩位弟子。

“無咎,你……你竟然隱匿修為,而你出手相助也就罷了,豈能動手殺人呢?”

姜武與葉二,各自身子帶傷,神情疲憊,便是踏著飛劍也是搖搖晃晃。兩人雖然劫後逢生,兀自面面相覷而莫名所以。

樂島主則是湊到了無咎的近前,上下打量,抱怨之余,又是擔憂不已:“你所殺的並非尋常子弟,而是築基高手,一旦驚動玄明島,我夏花島便將……”

無咎尚自傲然四方,頗有書生意氣與大將風範於一身的氣概。

於危難關頭,挺身而出,怒海生威,震懾四方,實乃道義擔當,又怎能叫人不為之情懷激蕩呢。

誰料吃力不討好,竟將兩家都得罪了?

無咎剛剛擺足架勢,禁不住兩眼一翻。他不理樂島主,擡手抓出一塊玉牌高舉示意:“我乃夏花島人氏,樂島主門下子弟。適逢外敵入侵,怎敢不舍生忘死!”

他手中所持,正是臨行前得到的夏花島的令牌。一牌在手,他儼然便是土生土長的夏花島人氏。

“你……唉……”

今日出海,連番失算,樂島主早已是後悔不叠,此時見到那塊他親手頒下的令牌,他只能無奈嘆息,卻又神色一動,忙道:“小心——”

“小輩,你殺我弟子,納命來——”

晨甲早已是忍無可忍,認定了無咎的來歷之後,他再無顧忌,猛然咆哮而擡手一指。尚在身前盤旋的劍光驟然閃爍,隨即呼嘯而去。那個青衣小子就在二十丈外,他要親手為死去的弟子報仇。

無咎依然淩空而立,毫無懼色,隨著大袖揮舞,一道劍光出手。看情形他要以築基修為,硬拼人仙高手。而強弱懸殊的較量,最終的結果應該沒有意外。

樂島主似乎有所料定,而他出手並未相助,反而往後退去,並示意兩個弟子遠遠躲開。

“轟——”

轟鳴炸響,光芒刺目,法力狂亂,劍光崩潰。而另一道劍光卻是攻勢大盛,便要趁勢收割性命。誰料那道青衣人影,突然沒了。

晨甲踏劍往前,威風凜凜,而正待痛下殺手,不禁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