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絕境生機

……

本來被困在懸崖之上,再也前進不得,誰料卻被玄火門的仇家抓住,直接飛躍了天塹鴻溝。如此倒也罷了,竟然被綁在山峰上,而尚未掙脫束縛,又被一頭大鳥給抓住帶到了半空之中。

如此星海境之行,真是意外連連。

夠了,放我下來。

無咎竭力掙紮,而雙臂被一雙鐵鉤子緊緊抓住,骨頭都要碎了,不僅疼痛難耐,也根本掙脫不得。而那頭大鳥,只顧著穿雲破霧而去,對於自己的痛苦,全然不予理會。

我踢它……

腿短,踢不著。而帶動身子搖擺,更是加劇了雙臂的痛楚。大鳥的鐵爪,黝黑,粗壯,難以撼動。而它扇動翅膀的身子,怕不有四五丈之巨。便像是一片青色的雲,卷起陣陣呼嘯的風聲而令人驚懼且又無所適從。

它要幹什麽,帶著自己飛出星海境?怎麽會呢,我與它無親無故……

“哎呀——”

無咎被一頭大鳥抓住,尚自驚惶無措,忽而雙臂一松,人從半空中跌落。他驚呼了一聲,四肢亂舞,而百忙之中,沒有忘了低頭俯瞰。

會飛的時候,遼闊的天穹,意味著放縱自由,與無拘無束。而沒有修為,那無從憑借的失落,除了空虛,便是恐慌。

到了何處?

只見峰巒撲面而來,層層雲霧隨風破碎。

而尚未看清端倪,似乎有鳥鳴嗷嗷,好像還有個黑坑,當頭狠狠砸來。

不,應該是自己砸向黑坑……

“砰——”

無咎一頭砸在坑中,堅硬中好像墊著厚厚的樹枝,隨即又被彈起,接著仰面朝天再次摔下。疼啊,五臟六腑都要碎裂。剛要咧嘴慘哼,“撲哧”一口熱血噴出。而與之瞬間,兩個黑影帶著腥臭的味道撲來,竟刀鑿爪撕,並發出歡快的嘶鳴。

噫,竟是兩頭過人高的扁毛畜生,看似羽翼未豐,卻體型健壯,尖嘴好似刀子,爪子如同鐵鉤,雙雙沖著自己的大腿與肚子拼命撕扯,儼然就是一對幼鳥吞噬獵物而享受美餐的架勢。

欺負人呢,我打……

無咎揮拳便打,擡腳要踢。

而剛有動作,又是腥風驟降,繼而“砰”的一聲,有龐然大物落在不遠處的石頭上。數丈的雙翅猶在扇動,尖嘴利爪隱隱閃光,尤其它猩紅的雙睛,竟帶著睥睨天地的氣勢而叫人心驚膽戰。

無咎急忙僵硬身子,再不敢動彈,任憑兩頭幼鳥撕扯,渾如死人一般。

那頭大鳥,或是青鸞,堪比築基高手的存在,且兇悍異常而善於飛行。或許真正的築基高手,也難以與其相提並論。不用多想,它在狩獵呢。而我無咎,則是它的獵物。或者說,是它兩個幼子的盤中美餐。

只見它稍稍低頭俯視,隨即帶著矜持高傲的神態轉過身去,又慢條斯理地舒展羽毛,隨後默默眺望著四周翻卷的雲霧。少頃,雙翅伸展,扶搖而去……

“吼吼,疼死了我——”

無咎怔怔看著大鳥離去,再也忍耐不住。本來衣衫破碎,如今更是遍體鱗傷。原本刀槍不入的身子,因為沒有修為支撐,也少了幾分的堅韌,雙臂早已出現幾個血洞。而裸露的雙腿,以及腰腹,更是被兩頭幼鳥給撕扯的血跡淋淋。剝皮抽筋的痛苦,不外如此。再等片刻,真要腸肚橫流而任由宰割了。

一家老小都欺負我呢,豈有此理。眼下老的已經走了,小的焉敢放肆?

無咎暴跳而起,閃身沖出所在的黑坑。而尚未遠去,又嚇得猛一趔趄。立足所在,萬丈懸崖啊,且四周均為霧氣茫茫,渾如置身於九霄雲端而叫人無路可去。

而便於此時,異變又起。

無咎只覺得肩頭一緊,大力襲來。他猝不及防,猛然離地倒飛,“撲通”一聲,再次落入此前的黑坑之中。

這又哪裏是什麽黑坑,分明就是位於懸崖峭壁上的鳥巢。

而兩頭幼鳥,乳臭未幹,毛都沒長齊,卻也好大力氣,並頗通靈性,竟然懂得攔截抓住獵物?而四處懸崖,也根本逃脫不得呀!

無咎躺在鳥巢裏,滿頭滿臉的野草枯枝。

兩頭幼鳥卻是頗為振奮,一左一右撲了過來。

無咎急忙翻身爬起,再不躲避,沖著一頭幼鳥便揮拳砸了過去。“砰”的一聲,便如砸在一道軟墻上。力道反噬,他人往後退。竟手臂發麻,腳下踉蹌。而尚未站穩,另一頭幼鳥竟高高跳起,揮舞鋒利的雙爪與尖尖的嘴巴,帶著兇狠的氣勢從天而降。

我……我要是對付不了兩頭扁毛幼畜,當真是白白闖蕩了多年,也辜負我曾經的威名啊!

無咎窘迫難耐,又急又氣,索性倒地一滾,順手抓起一根堅硬的樹枝。趁著幼鳥落地瞬間,以及翅膀扇動的空隙,他離地躥起,出手如電,猛地將手中的樹枝,狠狠插入幼鳥的腋下。頓時鮮血迸濺,慘叫刺耳。他卻不管不顧,繼續用力,整條手臂都插入幼鳥的肚子,狠狠攪動幾下,這才帶著噴灑的血跡躲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