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冊 第七章—暗度陳倉(第2/3頁)

燕將軍答道:「這個包在末將身上。」聲音透露出強烈的自信。

另一位從未說過話的人道:「我反而擔心襄老和他座下的高手。襄老除慘死的宛和他的主子囊瓦外,在楚地還無人能制。他手下又盡非易與之輩,若給他們藉快艇搶上船來,真是勝負難料呢。」眾人一陣沈默,顯然都不知道應該如何對付這可能發生的局面。

巫臣哈哈一笑道:「襄老上船,就交由我對付,其他的人,則要勞煩各位了。」

眾手下一齊轟然應諾。要知道這是巫臣不想士氣低沈而說的話。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戰上,不會輕易沮喪,唯有見步行步了。

巫臣又說了一番論功行賞勉勵的說辭,這才散去。霎時整間會議室,只剩下躲在幾底的桓度,他還不敢貿然而出,若有人重返會議室,就要前功盡棄了。」

突然聲音從鄰房傳入耳內,聲音雖被厚實的木板隔開,細不可聞,但桓度的聽覺何等靈敏,運起守心之術,鄰房微不可覺的聲音便在他極度專注下,一點一滴的收在他的聽覺網上。

一陣奇怪的衣衫磨擦聲音傳來,良久才停止,巫臣的聲音響起道:「過了邾城之後,我們要好好親熱一下。」

桓度恍然怪不得推不動那道艙門,原來是夏姬在內。心中同時升起一道妒火和莫明的痛苦,他知道這等形勢下,他已失去爭奪夏姬的資格。

夏姬一陣沈默,不作一言。

巫臣聲音帶點不滿道:「為什麽從樹林救回你之後,一直郁郁不歡。有時又長籲短嘆。」桓度心下大快,暗忖巫臣你雖然可以恣意享用她的身體,她的心卻依然是我桓度的私有財產。另一方面又暗駭巫臣必從而推斷出是他桓度令夏姬生出這樣的變化。男人嫉恨起來,不可理喻,夏姬想也不會好受。

夏姬幽幽一嘆道:「我令你冒上如此大的風險,於心不安。」桓度心內大聲叫絕,至此完全為夏姬放下心來。想起夏姬飽歷滄桑,應付男人經驗的老到,不在話下。想到這裏,很不是滋味。唯有希望自己是與眾不同的一個。這時忽聽到巫臣提起他的名字,又將他在愛恨交集的情緒裏,扯回到現實來。

巫臣的聲音傳來道:「他應是自顧不瑕,怎會拔刀相助?唯一的解釋是他希望襄老在盛怒之下,全力對付我,方便他乘隙逃脫,但他怎能洞悉我們的全盤計畫?」這些問題對這素負智名的楚國大臣造成很大的困擾。可也無法獲得答案。

巫臣又說了一會甜言蜜語,道:「我還要在議事廳工作一段時間,你好好休息吧,睡醒時,應是身在安全地帶了。」

桓度魂飛魄散,若待他真的回來會議室工作上幾個時辰,就算不發現他,累也可把他累死,忙密謀脫身之計。

鄰房傳來開門的聲音,眼看連逃走也來不及時,幸好夏姬的吸引力強大,巫臣忍不住又在門邊講了幾句。

桓度連忙從幾底走了出來,略略舒展筋骨,一把取出掛鉤,決意冒險從向海的小窗離去。

隔壁傳來關門的聲音,腳步聲果然轉移過來,在會議室的門前停下。

桓度不再猶豫,閃電掠向窗前,上身俯出窗外,身中索鉤電射往夏姬歇息鄰房的窗邊。銅鉤才掛在窗沿,桓度再沒有時間試驗,整個身體飛出窗外,他的身形剛消失在窗外,巫臣剛好推門進來,他心中還陶醉在夏姬的音容裏,一點不知情敵剛正離去。

桓度斜斜地側飛往夏姬房子的窗戶,整個身體靠索鉤的力量垂吊著,緊貼船身,掛在窗下六尺許處,離江面有七、八尺,不上不下。

他不敢弄出任何聲音,怕船上的人發覺,幸好這個角度,除非船上有人俯首察看船身,否則一時難以發覺。當然在這大白天陽光普照下,這樣的怪象是絕對不能持久的。

他雙手微一用力,身子登時升到窗的下沿。探頭一看,連忙又把頭縮下,原來他看見夏姬修長婀娜的美好身形,正背著他而立,不由心中一陣狂跳。

再探頭一看,又嚇了一跳,原來夏姬剛轉過頭來,臉上似乎有點淚痕。他急忙縮低,在這樣的情形下,夏姬若驟見窗外有人頭出現,不失聲驚叫才大大稀奇。

房內一陣輕盈熟悉的腳步聲傳來,桓度大叫此番休矣,原來夏姬一直向窗戶走來。

夏姬來到窗前,把手肘枕在窗沿,王手輕托著下顎,癡癡地望向窗外,臉上果然滿布淚痕,在大陽下閃閃生光。她兩眼雖然望著外邊的風光,但神思飛越,顯然視而不見,另有所思。

桓度是第一次在白天下見到夏姬,從下望上去,夏姬的俏臉有若冰雪的晶瑩,自裏透出粉紅,充滿青春的生命力:她的輪廓極美,而且顯出她溫柔可人中帶著堅強和野性的性格;這樣動人的美女,卻給命運安排如此了的一條道路,真是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