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直接示愛(第4/4頁)

項少龍這才明白王齒心中想法,正考慮是否該把呂不韋害死莊襄王、徐先的事告訴他時,王齒又道:“鹿公和徐先一直懷疑仲父先後毒殺兩位先王,此乃因他們懷疑政儲君實是呂不韋和太後所生的孽種,後既證實政儲君與呂不韋沒有血緣關系,皆可知此只是空穴來風,是有心人中傷仲父的謠言吧了。”

項少龍聽得目瞪口呆,始知有一利亦有一弊,竟因滴血認不了親,致使王齒再不懷疑呂不韋這大奸賊。而自己反變成了王齒欲誅除的罪魁禍首,皆因視他為阻礙大秦一統天下的絆腳石。

王齒又嘆了一口氣道:“仲父實為不世之才,只看其《呂氏春秋》即可見一斑,懸千金於市門之上,求改一字至今而不得,我看就算商鞅復生亦難以辦到。”

項少龍豁了出去,哂道:“這世上怎會有一字不能易的著作,照我看是人人畏懼仲父的權勢才真。有一事我縱然說出來大將軍亦怕不肯相信,徐先雖死於楚人之手,卻是出於田單的慫恿,而田單為何這樣做?只要想想徐相身死後我大秦的最大得益者會是誰,大將軍當知是何人在背後主使了。”

王齒劇震道:“這話可有證據?”

項少龍苦笑道:“這種事那有什麽證據,鹿公正因此而急怒攻心給氣死了。臨死前親口叮囑儲君和我為他報仇。現在形勢明顯,大將軍只可以在對儲君盡忠和臣服於呂不韋兩者間作一選擇。呂不韋於此時宣揚《呂氏春秋》,正是為他書內所說的‘禪讓’制度造勢。我項少龍若是為了私利而和呂不韋作對,就不會兩次都把相位讓給別人。”此乃生死關頭,說話再不用藏頭露尾。

王齒臉色數變,眼中透出厲芒,凝望著他。

項少龍冷冷與他對視,不亢不卑,心中卻想著如何翻幾擋箭,好逃出生天。

王齒目光上移,望往大宅頂的主梁,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有點迷失了般道:“我和徐先、鹿公,一向都很欣賞你項少龍,否則今天就不會找你來說話。但一時間我仍很難接受你的說法,但無論如何,我只會對政儲君一人盡忠,有機會我會親向仲父勸說,希望他不會像商鞅般落得裂屍於市的下場。”

項少龍一呆道:“此事萬萬不可,若大將軍讓呂不韋知道你對他生出疑心,必招大禍。我只希望大將軍能主持公道,凡有利於我大秦的事均一力支持,那就是我大秦之福了。”

王齒動容道:“少龍你確非卑鄙小人,若你一意想說服我對付呂不韋,你今天定難生離此處,因為你今天與蒙驁的說話,已由蒙驁向呂不韋說了,只是以下犯上的誣陷之罪,呂不韋立可把你先斬後奏。”

項少龍抹過一把冷汗,暗責自己輕忽大意,想不到蒙驁竟對呂不韋愚忠至此,而王齒分明是奉呂不韋之命來處決自己的。

此事既由王齒執行,事後小盤和朱姬亦要無可奈何,只能不了了之。

王齒苦笑道:“所以我一是殺你,一是和你站在同一陣線,再沒有第二個選擇。若我和蒙驁聯手,你那區區都騎軍,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不過放心吧!至少你沒有試圖煽動我去對付呂不韋,而呂不韋則確是一心想把你除去。但只要我不同意,給個天他作膽他仍不敢動手。哼!若我王齒有心防範,呂不韋能奈我何?”

項少龍松了一口氣後,忍不住道:“大將軍不是剛說過很難接受我的話嗎?為何忽又轉變過來?”

王齒眼中露出笑意,溫和地道:“這是因為我忽然想到少龍你毫無戒心的來見我,還侃侃而言,足見皆因問心無愧。而且由先王至乎儲君和徐先、鹿公、王陵,又或昌平君、王翦等人,均對少龍鐘愛信任,正因為你有這種毫無私心的態度。所以我突然間憬醒過來,不致犯下大錯。雖然對少龍的話仍有保留,但卻再不會像以前般完全信任呂不韋了。”

項少龍心中一陣激動。

在這一刻。他知道因徐先和鹿公之死而被破壞了的均衡,又因王齒的轉變再巧妙地建立起來,否則他根本連保命也辦不到,更不要說對付呂不韋了。

王齒放棄了殺他的主因,就是終清楚明白到小盤和呂不韋已到了勢不兩立的境況,而他終選取了忠於自己的君主,因為說到底他仍是秦人,怎能助外人來謀朝篡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