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舌戰群雄(第2/3頁)

項少龍這時正想著楚墨的符毒,聞言一呆道:“什麽?噢!在下沒有什麽意見。”

眾人包括紀嫣然在內,均為之愕然,露出輕蔑之色。

項少龍心中苦笑,自己又不是雄辯家,就算聽清楚他的話,也辯答不了。幸好自己打定主意不追求紀嫣然,泡湯或受窘也沒什麽大不了。

大夫徐節不屑地看了項少龍一眼,道:“囂先生所言大有問題,人和禽獸的不同,正在於本質的不同。人性本善,所以才發展出仁者之心;禽獸為了果腹,全無惻忍之心,肆意殘食其他禽獸,甚至同類都不放過。若人不肖至去學禽獸,還不天下大亂嗎?”

囂魏牟這大兇人,給這崇尚孟子學說的儒生如此搶白,那掛得住臉子,冷冷道:“人不會殘殺其他動物嗎?徐大夫現在吃的是什麽呢?”

徐節哈哈一笑道:“這正是茹毛飲血的禽獸和我們的分別。而且我們吃的只是蓄養的家禽,禽獸懂得這麽做嗎?”

囂魏牟顯然不是此人對手,一時啞口無言。

徐節旗開得勝,在紀嫣然前大有臉子,矛頭指向韓非道:“韓公子的大作,徐節也曾拜讀,立論精彩,可惜卻犯了令師荀況的同一毛病,認定人性本惡,所以不懂以德政感化萬民的大道,專以刑法治國,行欺民愚民之政,以公子的才華,竟誤入歧途至此,實在令人惋惜。”

韓非呆了一呆,想不到徐節如此不客氣,對他提出不留余地的批評,心中有氣,雖滿腹高論,但愈氣下更是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

龍陽君、白圭、鄒衍均臉現冷笑,“欣然”看著他受窘。

紀嫣然則蹙起黛眉,既有點為韓非難堪,又對他的張口結舌頗為不耐。

項少龍這旁觀者,忽然明白了紀嫣然舉行這晚會的背後意義;就是希望能找出一種治國的良方,所以才會對韓非另眼相看,並找來魏國的重要人物,好讓他們接受新的學說和思想。

徐節見韓非毫無反辯能力,更是趾高氣揚,得意放言道:“至於公子否定先王之道,更是舍本忘宗,正如起樓,必先固根基,沒有了根基,樓房便受不起風雨,這根基正是先聖賢人立下的典範。”

這些話正是針對韓非提出不認為有一成不變的治國方法的主張。韓非認為沿襲舊法便如守株待兔,所以不應墨守成規,而要針對每一時期的真實情況采取相應的措施。這想法當然比倡言遵古的儒家進步,只恨韓非沒有那種好口才說出來。

項少龍見韓非差點氣得爆血管,心中不忍,沖口而出道:“廢話!”

話才出口才知糟糕,果然眾人眼光全集中到他身上來,徐節更是不屑地看著他冷笑道:“項兵衛原來除了帶兵打仗外,對治國之道亦有心得,下官願聞高論。”

項少龍感到紀嫣然的灼灼美目正盯著自己,暗忖怎可在美人之前顏面掃地,硬撐道:u時代是向前走的,例如以前以車戰為主,現在卻是騎、步、車不同兵種的混合戰,可知死抓著以往的東西是不行的。”

紀嫣然失望地嘆了一口氣道:“項先生有點弄不清楚徐大夫的論點了,他說的是原則,而不是手段,就像戰爭還是戰爭,怎樣打卻是另一回事。”

龍陽君嬌笑道:“項兄你劍術雖高明,但看來書卻讀得不多,現在我們和韓公子爭論的是‘德治’和‘法治’的分別呢!”

徐節朗聲頌道:“為政以德,比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拱之。”頓了頓又念道:“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以格。”

這幾句乃孔子的名言,意思是治國之道,必須從道德這根本做起,才可教化群眾,使國泰民安。與法治者的著眼點完全不同。

項少龍大感沒趣,覺得還是趁機會早點離去較妥當點。什麽為政以德,自己連個中是什麽道理都弄不清楚。早走早著,以免出醜,站了起來施禮告辭。

眾人為之愕然,想不到尚未正式入題,這人便臨陣退縮。

紀嫣然不悅地看著他道:“若項先生又像日間般才說了兩句便溜掉,嫣然會非常不高興的。”

龍陽君還未“玩”夠他,怎舍得讓他走,亦出言挽留。

項少龍心道我理得你紀嫣然是否高興,橫豎對她來說,自己只是個可有可無的陪客,正要不顧而去,忽地發覺韓非正輕扯著他的衣袖,心中一軟,坐了下來。

紀嫣然喜道:“這才像個男子漢大丈夫,項先生似乎刻意壓抑,不肯表達自己的想法,嫣然真的很想得聆高論呢!”

項少龍心中苦笑,你紀小姐實在太擡舉我了,我比起你們來,實只是草包一個,那有什麽料子抖出來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