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十 第六章 重會伊人(第3/4頁)

微一沉吟,道:“子陵那一半原因,閥主理該明白,子陵一向悲天憫人,從不把個人得失放在眼內,當他明白中土大禍當頭,而聯手共拒外敵是唯一選擇,自是義不容辭。至於我那另一半原因,說出來肯定閥主不會相信,為的只是博一位美人的歡心,正如侯小子希白說的,做一件可令她忘記我以往所有過失的驕人壯舉,讓她曉得我寇仲非是權欲薰心,失去良知之徒。”

李淵大感愕然,皺眉道:“竟有這樣一個原因,確大出乎我意料之外,更希望少帥告知詳情。”

寇仲心中暗嘆,自己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因他明白李淵的為人。若聽這番話的人是建成或元吉,肯定不起任何作用,更不會貿然相信。偏是李淵這多情種子,會比任何人對此產生共鳴。事實上他並沒有說謊,只不過瞞去要捧李世民登位這最重要的一著。

寇仲苦笑道:“此事說來話長,實在一言難盡。閥主今早說的話命中我的要害,為了男兒霸業,我雖與宋家二小姐訂有婚約,卻從沒關心她心內的想法和對我的期望,致誤會叢生,愛恨難解。而惟有這與閥主共抗外敵,消弭中土大禍的壯舉,始可令她回心轉意,明白我寇仲是怎樣的一個人。”

李淵聽得糊塗起來,不解道:“我仍是不明白,此事怎可令她回心轉意。”

寇仲壓低聲音道:“因為她一直反對我未來嶽父出兵嶺南,更熱切期待中土能回復統一和平,息止一切紛爭。”

李淵呆望他片晌,沉聲道:“那她有否因少帥長安之行回心轉意?”

寇仲欣然把“采薇采薇”之事眉飛色舞的和盤托上,由於此為寇仲縈繞心頭的得意事,故說來情詞並茂,聽得李淵不住點頭,逐漸露出信而不疑的神色。

最後寇仲發自真心的道:“自決定創立男兒不朽之業以來,沒有一刻我比現在更輕松快樂。這是我的秘密,希望閥主肯為我守秘。”

李淵緩緩道:“可是宋缺怎會點頭答應?換過我是他,會趁外族入侵關中之際,大舉進攻洛陽,在戰略上這是最明智的做法。”

寇仲從容道:“若北方元氣大傷,邊塞城池盡成廢瓦殘垣,縱使洛陽落入我少帥軍手上,日後如何收拾殘局?而在可見的將來,我們將活在突厥人不住破壞的可怕局面中。頡利今趟是有備而來,他們最擅長是以戰養戰的消耗戰,他愈強我愈弱,閥主一方固是受盡摧殘,我少帥和宋家聯軍南人北戰,長期離鄉別井亦呈不利,此消彼長下,加上像梁師都之徒助紂為虐,一旦蕭銑、林士弘之輩死灰復燃,天下將重陷當年五胡亂華的惡劣情況。在天下萬民福祉的大前題下,你我合則有利,分則必損無益,我和宋閥主均是別無選擇。”

李淵動容道:“少帥是如此向宋缺痛陳利害嗎?”

寇仲沉聲道:“宋缺比任何人更清楚把握到現今形勢,若非實情如斯,任我舌粲蓮花,仍是無法說動他分毫。”

李淵皺眉苦思片晌,道:“對於以頡利金狼軍為首的塞外聯軍,少帥有何應付之法?”

寇仲心中苦笑,暗忖一天你老人家坐在唐主寶座上,少帥和唐軍絕無衷誠合作的可能,皆因互相顧忌,唯一的辦法是李淵換上李世民,兩方聯手,交由自己全權指揮,此仗始有把握。

這想法當然不能宣諸於口,通:“這方面要看閥主的意思,最理想莫如你我組成聯軍,若頡利真如所料長驅直進,深入我境來犯長安,我們可以大河天險,借水師艦隊的優勢,硬阻他於黃河之北。”

李淵沉聲道:“此事仍須從長計議。若我們結成聯盟,我在沒有他顧之憂下,說不定頡利會知難而退。”

寇仲心中暗嘆,李淵在魔門和建成、元吉影響下,始終對他顧忌極深,沒法在應付外敵上作出最有效的部署。這亦是為何必須把李世民扶上帝座的原因。

因道:“這當然最理想,不過不怕一萬,只怕萬一,為應付頡利大舉來犯,我會於梁都集結大軍,只須閥主點頭,可以閥主同意的方式馬上來攘,閥主勿要因我方兵員調動致生出誤會。”

李淵籲出一口氣道:“少帥是怎樣的一個人,李淵清楚明白。便讓我們先禦外侮,然後再解決你我間的問題。”

寇仲知目的已達,至少令李淵暫緩殺他之心,壓低聲音道:“不瞞閥主,我在子陵影響下,對戰事深感厭倦,更不願因一己之私,令中土和平統一無望。唯一的問題是如何應付我未來嶽丈對我的期望?不過此非無法克服的死結,一切可以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