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十八 第一章 青樓感情(第3/3頁)

正擔心時,跋鋒寒醒轉過來,到他旁坐下,道:“子陵未回來嗎?”

寇仲嘆道:“他理該比我更早回來,難道是遇上石之軒?長安城只有石之軒有資格令他不能回來,其他人即使是傅采林怕也辦不到。”

跋鋒寒安慰道:“老石和他關系特殊,該不會害他,假如他兩人真個碰上,反可使我們有機會摸清楚石之軒的心意。”

寇仲搖頭道:“憑子陵現在的武功,石之軒縱一心要殺子陵,亦非易事。且大家均是見不得光的,倘若驚動唐軍即難有脫身機會,我並不太擔心陵少的安全。最怕是給石之軒瞧破我們的大計,那就糟糕透頂。”

跋鋒寒露出一絲充滿自信的笑意,淡淡道:“自洛陽之戰後,我跋鋒寒再不怕任何人,包括石之軒和畢玄在內。事實上你和我均在那場戰役中得益不淺,子陵的情況我不清楚,少帥你的刀法肯定已臻大成之境。”

寇仲苦笑道:“我現在恨不得能代替陵少去應付老石,不過更清楚要對付石之軒,陵少該比我們任何一個更恰當,因為他對石之軒的了解比任何人更深入。”

跋鋒寒道:“我也不太為子陵擔心,因我對他信心十足。我有一事直至此刻仍想不通,宋缺因何放棄對寧道奇的第九刀呢?換過是我,此事絕不會發生。”

寇仲道:“關鍵處是宋缺是大智大勇的人,嘿!我並不是說你老哥非是此種人,而是宋缺要為中土蒼生著想,不得不考慮兩敗俱亡的嚴重後果。寧道奇在擋第八刀時,曾耍了精采絕倫的一著,就是故意念漏莊子寓言中‘疾走不休,自以為尚遲,絕力而死’三句,剛好時間精準的架得宋缺那鬼神莫測的一刀,內中充滿玄之又玄的意味,使宋缺曉得寧道奇有與他同歸於盡的余力。而那漏去的三句話更是發人深省,暗點出若共赴黃泉,就像那畏己影疾走以避的人之死般是非常沒有意義。”

跋鋒寒點頭道:“說到底宋缺肯罷手為的仍是漢統,他肯支持李世民為的也是同樣的原因,不過也只有超越勝敗意氣如宋缺者,始有可能作出如此懸崖勒馬的明智之舉,我從他這行為學到非常珍貴的東西。”

寇仲道:“我的未來嶽父終是戰略兵法大家,並不在乎兩人對決的得失。”

跋鋒寒道:“寧道奇畢竟是寧道奇,若他直接把這三句話向宋缺說出來,肯定不會像故意漏去般令宋缺靈台震撼,確是禪機暗藏,今人回味不盡。話說回來,子陵回來後,我們該怎麽辦?”

寇仲捧頭道:“那要看子陵是否真的遇上石之軒?”

徐子陵隨石之軒進入城南晉昌裏一所毫不起眼的小宅院,於廳堂坐下。

石之軒親自斟茶款客,全無敵意,至少表面如此。

徐子陵呷一口茶,瞧著石之軒在他旁油然坐下,忍不住多年來橫互胸臆的疑問,沉聲問道:“謝顯庭和小苑是否命喪邪王之手?”

石之軒皺眉道:“你是否指那對駕車的男女?”

徐子陵點頭。

石之軒微笑道:“我今趟是額外破例,答你的問題,卻是下不為例。你或者從沒想過,我石之軒從不會因憤怒殺人。”

徐子陵仍未盡去疑慮,問道:“可是邪王你那時,唉!”

石之軒淡然自若道:“事實上是他們令你和寇仲避過一劫,當我把馬車截停,那年青小夥子為保護小情人,下車與我拚命,令我勾起對秀心的回憶,登時萬念俱灰,殺意全消。我肯告訴你這個事實,是不想與你動手,白便宜趙德言和虛彥那個叛徒。”

徐子陵終放下心事,暗籲一口氣。

石之軒又蹙緊雙眉,問道:“子陵因何冒險到長安來?現在最大機會統一天下者,再非李淵而是你的兄弟寇仲。”

徐子陵心中叫苦,換過別人還可虛言敷衍,但對方是石之軒,要找個令他深信不疑的理由,確是難比登天,偏又不能不答。

心念電轉,開門見山的道:“我們準備再以司徒福榮為幌子對付香貴,邪王會揭破我們嗎?”

石之軒愕然道:“寇仲怎有暇分身來幹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宋缺竟肯任他如此輕重不分?”

徐子陵更是心叫不妙,不由頹然道:“邪王可否看在青璇份上,不過問我們的事呢?”

石之軒平靜道:“你擡出青璇來壓我,教我這作老爹的怎麽辦?你們這行動是否針對我而來的?”

徐子陵心中劇震,暗忖果然瞞不過他。

忽然間他感到事情再非操縱在他們手上,若不能殺死石之軒,以後他們勢被石之軒牽著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