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十七 第一章 大義為先(第2/4頁)

左右親衛搶出,依言辦妥。

寇仲搖頭嘆道:“當年我們入城,那想到有今天的風光。忘記問你哩,陰小子不是與你一道嗎?為何不見他呢?”

徐子陵道:“到樓上說。”

兩入登上空無一人的酒家上層,就往當年坐過的那張靠窗桌子坐下,看著“屬於”傅君婥的空椅,不由百怠交集,唏噓不己。

徐子陵把陰顯鶴的不知所蹤長話短說,聽得寇仲眉頭大皺,不解道:“他沒道理仍未回來?真教人擔心!難怪你憂心忡忡的樣子,他究竟到那裏尋妹呢?”

徐子陵苦笑道:“這只是令我心煩的大事其中之一,唉!”

此時親兵奉任媚媚之命取酒來,打斷兩人談話。

待親兵去後,寇仲目光投往街上辛勤工作的手下,道:“你究竟有甚麽心事,因何欲言又止的怪模樣?我和你還有甚麽事不可以直說出來的?即使你要罵我,兄弟我只好逆來順受,哈!逆來順受!多麽貼切的形容。”

徐子陵瞧著斜陽照射下水城戰後帶點荒寒的景象,問道:“老爹呢!”

寇仲目光往他投來,道:“他老人家幹掉輔公佑後,立即趕返歷陽主持大局,我們時間無多,必須在立春前攻下襄陽。此事我是十拿九穩,因張鎮州答應站在我們一方。”

徐子陵苦笑道:“我們?唉!”

寇仲劇震道:“究竟是甚麽一回事,你為何會這麽說?”

徐子陵淡淡道:“我曉得宋缺和寧道奇決戰的事啦!我不但到過凈念禪院,還見過梵清惠。”

寇仲失聲道:“甚麽?”

登樓足音音驀響起。

跋鋒寒的聲音響起道:“少帥因何拾漢中而取襄陽?小弟因怕錯失再戰洛陽的前戲,不得不連夜趕來。”

寇仲和徐子陵連忙起立,卻是兩種心情。

跋鋒寒現身眼前,雙目神光電射,一面歡容。

寇仲呵呵笑道:“老跋知我心意,攻打襄陽之戰如箭在弦,勢在必發。至於為何拾漢中而選襄陽,卻是一言難盡。請老哥坐下先喝杯水酒,小弟然後逐一細稟,陸續有來的將是雷九指親自動手精制的小菜美食,正好同時為你老哥及子陵洗塵。”

跋鋒寒在兩人對面坐下,瞧著寇仲為他斟酒,訝道:“子陵剛到嗎?”

徐子陵見兩人興高采烈,一副對李世民摩拳擦掌的興頭當兒,自己卻要向這燃起的報復火驟潑冷水,心中不知是何滋味,苦笑道:“和你是前腳跟後腳之別。”

跋鋒寒一呆道:“子陵有甚麽心事?”

寇仲插口道:“這正是我在問他的問題。”

徐子陵頹然道:“我在長安見過李世民,說服他反出家族,全力爭取皇位。”

寇仲和跋鋒寒停止所有表情動作,像時間在此刻忽然凝住,面面相覷,廣闊的酒樓內鴉雀無聲,惟只街上的聲音似從另一世界傳進來。

好半晌,寇仲放下酒壺,坐返椅內發呆。

跋鋒寒打破靜默,淡然道:“李世民是否害怕?”

徐子陵道:“他確是害怕,怕的非是我們,而是他的父皇和兄弟,怕半壁江山斷送在他們手上。李淵趁李世民不在長安的空档,以近乎莫有的罪名處死劉文靜,只因他和李世民關系密切。”

寇仲點頭道:“這叫殺一儆百,向群臣顯示他李淵屬意建成之心,李小子若還不醒覺,是不折不扣的蠢材。”

跋鋒寒沒再說話,凝望身前蕩漾杯內的美酒。

寇仲往徐子陵瞧去,剛好徐子陵目光朝他望來,兩人目光相觸。

徐子陵嘆道:“其他的話不用我說出來吧?”

寇仲苦笑道:“若我仍是以前那個和你孤身闖蕩江湖的小混混,你徐大哥要怎樣就怎樣,我只有乖乖聽話的份兒。可是在經歷千辛萬苦,於沒可能中建立起少帥軍,多少戰士拋頭灑熱血,人人為我寇仲出生入死,現在我卻忽然跑去對他們說,老子不幹啦!因李世民肯答應做皇帝。若你是我,說得出口嗎?他們肯追隨我,是信任我寇仲,信任我不但不會出賣他們,更會領他們統一天下,成就千古不朽之業,留下傳頌百世的威名。”

徐子陵沉默下去,探手抓著酒杯,雙目射出痛苦無奈的神色。

寇仲也伸手過去抓著他肩頭,肅容道:“尤其宋缺因決戰寧道奇而受傷,我更不能辜負他對我的期望。”

跋鋒寒刻震道:“宋寧決戰勝負如何?”

寇仲答道:“個中情況微妙異常,我或可以不分勝負答你,但宋缺己依諾退出這場爭霸天下的大戰。”

徐子陵淡淡道:“梵清惠會親身去說服宋缺。”

跋鋒寒越感茫然不解道:“為何忽然又鉆出個梵清惠來?”

寇仲放開抓著徐子陵的手,舉杯笑道:“喝杯酒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