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十四 第六章 靈丹妙藥(第3/3頁)

侯希白苦惱的道:“那怎辦才好?”

徐子陵目光投往南岸起伏的山林丘原,目射溫柔之色,輕輕道:“不管青璇是否得乃母真傳,但她的簫音卻肯定是可令我忘掉一切的靈丹妙藥,包括我的傷勢和對寇仲等人的擔憂。所以希白的提議,正是我最佳的選折。”

寇仲立足一座小山頂上,極目遠近,無名立在他肩頭,在黎明的曙光下,衣衫迎風拂揚,雄偉自信的體態神情,背負的是名震天下的井中月寶刀,狀如天神。

溢水和汝水分別在左右兩方遠處曲折奔流,滋潤兩岸豐腴的土地,為附近的河原山野帶來無限生機,形成一碧萬頃的草林區。西南方地平遠處一列山脈起伏連綿,可想像若臨近地,當更感其宏偉巍峨的山勢。

可是他卻是黯然神傷,想起楊公卿和千百計追隨自的將士永不能目睹眼前美景,愛馬千裏夢無緣一嘗山的野草,而他們皆為自己壯烈犧牲,他和李家唐室的恨,傾盡五湖四海的水也洗滌不清。

忽然心中浮現尚秀芳的如花玉容,她是否已抵達高唐,尋找到她心中理想的樂曲,又想到烈吸使盡手段去取她的好感和力圖奪得她的芳心,早已傷痕遍布的心在暗自淌血。旋又想起宋玉致,這位被他重重傷害,崇高品格的美女,更是百般滋味在心頭。

他很久沒去想她們,自抵洛陽後,他的心神充滿戰的意識,全神全意爭取勝利,為少帥軍的存亡殊思竭,掙紮求存,容不下其他東西。可是在此等待的時,他卻情不自已地陷進痛苦的悔疚和思憶的深淵,難以自拔。

與楚楚的一段情也使他心神難安,對楚楚他是憐多愛少,少年一時的戀色縱情,種下永生難以承擔的感情包袱,可嘆憶追悔已是無補於事。

無論他心內如何痛苦,只能把傷痛深深埋藏,因目前他最重要的是應付關系到少帥軍全體人員存亡的殘酷的鬥爭。誰夠狠誰就能活下去。他必須拋開一切,以最巔峰的狀態在最惡劣的形勢下,竭盡所能創造奇跡。

在與李世民的鬥爭上,他不斷犯錯,慘嘗因此而來的苦果,他再不容有另一錯著,因為他再沒有犯錯的本錢。

太陽從東方山巒後露出小半邊臉,光耀大地。

李世民既猜到他會往鐘離求援,屈突通必有預防。奇襲無奇可言,他的火器行動會否以失敗告終,對此他已沒有離峽前的信心和把握。若跋鋒寒不能及時趕來,他只好殺回峽道,與將士共存亡。

就在這思潮起伏的一刻,南方山林處塵頭大起,寇仲喜出望外,暗叫天助我也,全速奔下山坡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