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十二 第二章 橫渡大河(第2/3頁)

寇仲井中月毫不停留,在空中循著隱含某種玄奧至理的軌怺,填補跋鋒寒留下來的空档,趁李元吉、龐玉、李世績和羅士信重整陣腳的刹那空隙,先迎上史萬寶的長矛,“嗆”的一聲,硬把史萬寶連人帶矛劈得蹌踉跌退,才搶前把李南天的劍擋個正著,螺旋剄發,井中月絞擊敵劍,以李南天之能,仍捱不住他的重手法,被他帶得往橫跌進玄甲戰士的陣隊去。

悶哼在後方傳來,兵器交擊聲更不絕如縷,三名唐將打著轉往船首方向濺血倒跌,跋鋒寒亦蹌踉兩步,左肩、右臂和右大腿鮮血淌流,旋又夷然站直,竟是以狠對狠,以傷換傷,一舉破去後顧之憂。

看台上的李世民一聲令下,船艙兩側玄甲戰士蜂擁而上,抄往船首的空档,若給他們補上三個敗將的位置,跋鋒寒以命換回來的少許優勢,將盡付東流。

在這刻不容緩的關頭,跋鋒寒錯身避開馮立本向他劈來的長劍,一腳踢得他往後慌忙退避,立發出響徹全場的尖嘯,更不顧傷勢地人劍合一,化作長芒,穿過寇仲和徐子陵,往移到正前方的李元吉全力射去,擺明要與李元吉以命搏命,就看李元吉是否有此膽量。

他早前故意激起李元吉的怒火,使李元吉記起前嫌,就是要令李元吉顏面受損下不顧一切的領先出手,以挽回威望。要知李元吉身份特殊,縱能在事後把三人殺死,若李元吉亦命喪此役,在場各人包括李世民在內,均要負上罪責。而無論李元吉如何悍勇,總犯不著和出身草莽的跋鋒寒來個同歸於盡。所以跋鋒寒此著實是非常高明,再次證明他說的“誰更狠誰就可活命”的看法。

“當當”!

徐子陵的矛柄分別掃上李神通和薛萬徹的寶劍和銅棍,借來的真勁融合在螺旋勁氣盡情釋放,掃得兩人往後再退,擋著從左舷擁上來的玄甲戰士前路,使他們亂成一團。然後回矛以矛柄揮打李元吉右臂,迫他不能橫移往右,只能移左或退後。

寇仲與兩人合作無間,曉得成功失敗,盡看此刻,迫開史萬寶後,井中月幻起萬千刀芒,鋪天蓋地的往李元吉左側攻去。

李元吉忽然發覺自己陷身於三面受敵的劣境險地,龐玉、李世績、羅士信和一眾玄甲天兵全給他隔在身後,任他如何自負自信,也不敢同時擋隔跋鋒寒的正面攻擊和分左右向他攻來的寇仲及徐子陵。不要說是他,即使他此刻的位置換上強如石之軒,亦只有退避一途。

李元吉狂喝一聲,裂馬槍化作十多道槍芒,生出嗤嗤勁氣,送向跋鋒寒,同時往後疾退,希望後方手下能從旁補上,減去他承受的龐大壓力和攻勢。

看台上的李世民見勢不妙,喝道:“上!”

左右的長孫無忌和尉遲敬德同時飛離平台,前者玉簫帶起淩厲的呼嘯聲,淩空點向徐子陵面門;後者兩丈三尺的歸藏鞭從袖內刺出,後發先至的迎向似箭矢般人劍合一射來的跋鋒寒,鞭鞘發出長距兵器的優點,拂點跋鋒寒咽喉必救之處。

李元吉身後的龐玉、李世績、羅士信和三十多名玄甲戰士紛往兩旁讓開,免阻李元吉退路,原本堅固至無懈可擊的陣勢,就此冰消瓦解,變成各自為戰的散亂局面,只顧由兩側搶前以解李元吉之險。

外側各敵將慌忙重整攻勢,均慢卻一線。

李世民身後的十多名玄甲天兵是他近衛中的精選,護主情切下,怕三人會乘勢攻上平台,都搶到李世民前,築成人墻,把李世民和平台下甲板激烈的戰場分隔開來。

“嗖”!

矛從徐子陵手上脫穎而出,準確無比的撞上尉遲敬德的歸藏鞭鞘,本貫滿力道的長鞭立成波浪狀,失去準頭。

跋鋒寒再無任何障礙,劍芒大盛,淩厲的劍氣,把仍在後退,銳氣已失的李元吉鎖緊,一派不殺李元吉絕不罷休的威勢。

李元吉的退避,頓令前方牢不可破的陣勢亂成一團,此消彼長下,寇仲和徐子陵有如兩頭出柙猛虎,緊貼跋鋒寒左右稍後處,形成一個無堅不摧,沒有任何人能阻擋的三角戰陣,破入陣不成陣的敵人陣內去。

“叮”!

徐子陵以右手中指彈開長孫無忌刺來的玉簫,震得他往橫飛移之際,跋鋒寒的偷天劍離李元吉的胸口不到半丈,絞擊裂馬槍,眼看即要搠胸而去,李元吉顯示出死裏逃生的急智和功夫,縱身而起,以背往平台退去,露出通往艙門的空档。

寇仲大喝一聲,井中月化出萬道刀芒,殺得羅士信和一眾玄甲天兵東倒西歪,無法與另一邊敵人縫合成陣,封鎖艙門。

跋鋒寒一聲長嘯,加速沖前,偷天劍發出嗤嗤劍氣,四名想從左方沖上封門的玄甲戰士濺血拋跌下,“砰”的悶響!木門四分五裂,像一張薄紙般被他破門入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