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九 第九章 真畫假畫(第2/4頁)

侯希白訝道:“迫走我們合情合理,那使石師不再礙手礙腳,先放手對付婠婠,取得她手上的《天魔訣》。但害池生春卻像沒什麽道理,他豈非拿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徐子陵露出深思的神色。

寇仲向徐子陵道:“陵少第一趟聽到尹祖文的聲音,尹祖文是和誰在一起?就是趙德言,對嗎?只從尹祖文肯為趙德言施展‘七針制神’對付雷大哥,可知尹祖文和趙德言關系密切。現在尹祖文更為趙德言向石之軒開出條件,憑此兩點,可推斷趙德言和尹祖文有緊密聯系,至乎結成秘密盟友。坦白說,趙德言因有頡利和畢玄在後撐腰,比之久病初愈、眾叛親離的石之軒勢力要大得多。縱使尹祖文弄垮李閥,取而代之,一旦突厥率領塞外聯軍南來,皇帝夢勢將化作泡影,所以尹祖文為己身利益,不得不依附趙德言。而趙德言所謂開出的臣服條件,一方面是借刀殺人之計,另一方面更想令石之軒陷於萬劫不復之地。哈!老趙老尹均犯上我和陵少同一錯誤,是低估石之軒。”

侯希白點頭道:“給你老哥這麽一番分析,確是言之成理。試想若石之軒把我們從李淵手上愉回來的畫交給池生春,池生春在不知就裏下將畫作聘禮送給‘大仙’胡佛,李淵會怎樣想池生春?不過石師該知我們沒有可能從李淵手上把畫搶回來的,所以仍以迫我們離開的可能性居多。說到底香家對石師威脅不大,弄垮池生春對他並沒有什麽好處。”

寇仲搖頭道:“小弟認為非常難說,石之軒眼前當務之急是統一聖門,香家乃趙德言在中土的重要耳目,作用大得難以估計。石之軒當然不會讓人曉得是他弄垮池生春,只須透過旁人把畫送給池生春討賞便成,這將是對香家最嚴重的打擊,也是對趙德言的打擊。且是對尹祖文的警告,顯示他石之軒可隨時把他毀掉。”

徐子陵苦笑道:“最不想把池生春弄垮的是我們而非趙德言和尹祖文,對我們這幾個傻瓜來說,那會斷掉對香家的重要線索。看來我們福榮爺明天黃昏前必須離開,因為我們根本無從猜估你第三個問題的答案,就是石之軒會否揭破我們的秘密。”

寇仲雙目閃閃生輝,緩緩道:“只要我們能給石之軒下台階的方便,他肯定不會揭破我們,因為若我們死掉,他在趙德言眼中再無利用價值,石之軒不會不清楚此點。而我們現在是勢成騎虎不能說走就走,要走亦要是光榮撤退,否則不但陳甫有難,歐良材和他整個家族無法免禍。”

徐子陵點頭道:“還有,我們必須解決沈落雁的危機才能走,這是楊虛彥、獨孤閥精心部署的行動,肯定在他們背後尚有李元吉,他們最大目標是牽連李世績,以打擊李世民。”

兩人均點頭同意。

天策府雖猛將如雲,卻以李靖和李世績兩人最出色,後者若遭株連,等若創去李世民一條臂膀,更對攻打洛陽造成嚴重影響。尹祖文和楊虛彥肯定在此事上同心協力。

徐子陵續道:“楊文幹聳恿李密在明天馬球賽時向李淵親口提出離關的要求,可見李淵亦有殺李密之心,那時他點頭答應便成,然後再在路上伏殺李密,事後可宣稱李密背叛他。沈落雁被召入宮,正是要她不能與李密聯絡,只要在適當時候讓沈落雁曉得此事,她必不顧一切趕去阻止李密,那就正中敵人奸計,被冠上與李密一起逃走的叛國大罪。”

寇仲笑道:“說到底我們仍是要重進唐宮。”

侯希白倒抽一口涼氣道:“什麽?”

寇仲拍拍他肩頭道:“不用慌張。這有點像我們當年在洛陽時到凈念禪院盜和氏壁,第一趟被唬得夾著尾巴逃,第二趟卻一偷就成功。唉!我只是說說吧!問題是現在李淵應把畫另藏他處,即使大唐宮沒有守衛任我們翻箱倒櫃的去搜,沒十天半月也搜不出東西來。不過若弄張假畫又如何?宋二哥不是說過蕭瑀帶來的畫裏有兩幅是展子虔的摹畫。”

侯希白道:“如有《寒林清遠圖》的摹作,肯定在獨孤家內,因只有看過此畫的人才能摹冒。”

徐子陵精神大振道:“這可能性有多大?”

侯希白信心十足道:“是十成有九的機會,這些世家大閥均有畫匠,為閥內重要人物畫肖像以傳世或供後人景仰。若他們藏有像《寒林清遠圖》那類能傳世的傑作,必會使人臨摹仿制,珍藏真畫而掛摹作,這是流行的風氣,對真畫更有保養的作用。一般只會在特別時刻,例如宴請要人,或有意炫耀,才換出真畫來掛。”

寇仲大喜道:“何不早些說出來,偷假畫當然比真畫易上百倍,何況尤婆子和獨孤鳳這兩個武功最高的人均住在宮內,假畫該是隨意亂放的東西,你的石師又非是像胡佛或宋二爺那樣的監賞名家。來,由小弟帶路,小弟最熟悉獨孤家的東寄園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