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九 第八章 棋高一著(第2/3頁)

倏忽間他避開石之軒正面的進攻,移至石之軒右側,看也不看的隨意一刀揮掃,心中凝起戰場上千軍萬馬互相沖殺,血流成河、日月無光的慘烈情景,登時生出凜例冰寒的刀氣,以橫掃千軍的霸道威勢,不理石之軒是真是幻,就把石之軒當作是婠婠的天魔勁場,井中月化作黃芒,疾掃過去。

石之軒漫天掌影消散,提腳側踢井中月,在毫無轉圓余地下雙方狠拼一招。

寇仲給連人帶刀踢得側退開去,不過心中只有歡喜,交手至此,他尚是首趟主動的迫得石之軒肯與他硬擠。

石之軒上身微晃,目露殺機,待要追擊,寇仲早憑逆轉真氣之法,反沖回來,冷喝道:“看老子的‘方圓’!”

以石之軒的身手眼光,仍在判斷上失誤,想不到寇仲能硬接一記後如此快回復過來,更想不到他在退跌的中途能反退為進,更頭痛是眼看寇仲只簡簡單單的一刀溯至,竟生出一堵方闊的氣墻,迫身而來,令他不敢冒進,最威脅他是刀鋒射出一柱渾圓的氣勁,如鐵柱般朝他胸口直搗。

石之軒冷喝道:“找死!”

驀然急旋,化作人造的龍卷風暴,迎向刀鋒,“方圓”的勁氣和旋動的勁氣正面硬撼,生出貫滿全殿空間的狂飚激嘯。

寇仲那想得到對方有此一著,更害怕對方把他的氣墻真氣吸納,反過來對付自己,我消彼長下,一招就可取他小命。

想也沒想過“方圓”可給對方這麽破掉,幸好他身經百戰,深明窮則變、變則通之理,硬把氣墻收縮,方不在圓仍在,一束高度集中,使對方無法吸收消化的勁氣,在井中月黃芒劇盛下,改“方圓”為“速戰”,刀隨人去,重擊對手。

變成旋風般的石之軒也不敢以身試法以不死印卸解寇仲的刀氣,改為一袖揮出,搭上刀鋒,發出“砰”的一下悶響。另一手揮袖拂擊寇仲面門,可怕的旋動似從沒發生般那樣突然終止。

寇仲的井中月似給整座大山壓著,不管如何運勁都不能移動分毫,最要命是對方衣袖輕輕一拂,不但成功的將他自以為必殺的勁氣震散,對方那充滿邪惡冰寒的真氣更沿刀入侵,往他經脈襲至。

以往大小戰役,從沒有人能將他靈動如神的井中月如此壓服控制。寇仲險些兒要棄刀保命,又曉得倘如此不智只有加速敗亡,人急智生下顧不到威儀,就那麽側滾地上,避過拂往面門的奪命一袖,把全身全靈的力量對抗石之軒搭在刀鋒可攝魄勾魂的另一袖。

螺旋勁山洪暴發般透刀反擊。

“轟”!

石之軒分得一半的力道終及不上寇仲的全力反擊,纏刀的衣袖松脫,且身不由主的後退小半步,寇仲則風車般轉動著滑地直滾開去。

石之軒一陣長笑,騰空而起,往寇仲撲去。

徐子陵的吃驚是有理由的,因為截擊他的正是從喘病康復過來的獨孤閥第一高手尤楚紅,嚴格來說此時徐子陵只是從她的身手和獨門兵器碧玉杖把她認出來。

她的白發和布滿臉龐的皺紋換上烏發和嫩膚,雖仍是老婆婆的形相,此時外貌卻至少比以前在洛陽見她時年輕上三、四十年。她真正的年紀肯定接近百歲,現在則橫看豎看只是個五十來歲的貴婦,此刻的她頭飾黑漬巾,白衣黃裙,朱色短帕肩迎風飛揚,加上徐子陵對她以前的印象,情景詭異得使人心寒。

她理該和李淵等一道趕來,卻能趕在前頭從下方沖天而上追截自己,足見功力高明。難怪宇文傷有尤楚紅可能勝過宋缺的高度評價。能否及得上威鎮天下的“天刀”宋缺仍是言之過早,可是只要她與宋缺有一拼之力,此刻給她纏上,徐子陵肯定今晚要飲恨唐宮。

徐子陵低頭下望的刹那,她剛從兩組騎兵間離地躍起,拿捏的時間角度精準無匹,照雙方移動的速度,她剛好能在空中截住徐子陵。即使憑她以前患著喘病的身手,徐子陵絕無可能過得此關。

思索間尤楚紅以閃電的速度斜掠而上至十丈的高空,碧玉杖生出微妙難言的變化,隨疾升往他刺來,杖氣把徐子陵完全鎖緊籠罩,使他的身法不由受到影響稍有遲滯。

徐子陵靈光一閃,本蓄勢待發射往望樓頂的勾索改為朝她下射,真氣貫注。

鋼爪迅疾下抓十丈,由於尤楚紅正全力上沖,避無可避,唯有以碧玉杖迎擊。

若徐子陵是一般高手,以尤楚紅積近百年的經驗功力,可以輕易卸勁反把徐子陵從空中扯下來,可是鋼爪挾著火熱的勁氣迎頭攻至,什麽巧妙手法都派不上用場。

無奈下杖頭上刺。

“噗”!

勁氣交擊。

尤楚紅硬給震得墮回地面,徐子陵則被震得往高空拋飛,勁氣翻騰,險些兒噴血,忙及時運轉真氣,並借其力道轉化為沖勢,騰升上四十多丈的高空,再轉換真氣越過望樓高墻,往東宮範圍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