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六 第八章 寒林清遠(第2/4頁)

徐子陵皺眉道:“不會吧!李元吉剛吃過敗仗,全賴李世民收拾殘局,反敗為勝。洛陽如此重要的戰役,怎會有李元吉的份兒。”

侯希白分析道:“你仔細想想,這並非沒有可能的。李淵派李元吉去洛陽,並非為打勝仗,而是監視李世民,因怕他攻占洛陽後據其地以脅長安。李淵或者不會這麽想,但只要李建成的太子黨和妃嬪黨有這疑慮,等若李淵也有這顧忌。”

徐子陵記起李世民曾說過李淵怕他占領洛陽稱帝,心中暗嘆,道:“第二個消息呢?”

侯希白道:“第二個消息更是驚人,就是食人狂魔朱粲竟歸順王世充,想不到王世充會這麽愚蠢。”

徐子陵愕然道:“竟有此事?”

侯希白道:“空穴來風,非是無因。朱粲慨能與蕭銑和曹應龍合作,與我聖門應是關系密切。恰好王世充和聖門中老君廟的辟塵關系曖昧,故兩人若情投意合,在大敵當前下聯成一線,乃水到渠成的事。問題是此事怎會被揚出來。”

徐子陵明白他的意思,若沒有內鬼,這種惟恐人知的事絕不會由王世充或朱粲主動公開,此事實關系重大,增添寇仲助王世充守洛陽的變數,使形勢更趨復雜。道:“應是牽涉到貴門派系間的鬥爭,王世充始終是大明尊教的人,不屬於兩派六道,現在中土的聖門裏某系有人支持王世充,說不定會被聖門其他派系的人反對,從中破壞。”

侯希白道:“這方面不用費神去想。最後的消息是關於池生春的,你不是說過要對他來個聲東擊西,混水摸魚嗎?原來他在長安開賭場並非順風順水,六福賭館本是屬於一個叫溫玉勝的人,此人外號‘過山鳥’,心狠手辣,否則不會得此外號。”

過山鳥是一種劇毒的蛇,性情兇猛,並不像大多數蛇般見人即避,且會主動攻擊人。

徐子陵點頭道:“李閥入主長安,理所當然的會將巴陵幫香家的舊有勢力徹底鏟除,池生春就是於此時受命改名換姓潛入長安,借屍還魂重操賭業,更搭上李元吉,發展至今天的局面,並吞明堂窩是他擴展賭業的下一步。”

侯希白道:“六福賭館是池生春從溫玉勝手中贏回來的,照江湖規矩,願賭服輸,溫玉勝該無話可說。可是池生春卻犯下大忌,竟連溫玉勝的愛妾也搶過來,聽說溫玉勝為此上門尋池生春的晦氣,從此失去影棕,應是給池生春殺掉,此事最後不了了之。”

徐子陵愕然道:“溫玉勝竟死了!我們還如何利用此事?”

侯希白欣然道:“這正是最精采的地方,溫玉勝有位比他更有名氣的拜把兄弟,姓曹名三,外號‘短命’,愛披長發,擅用飛刀,是臭名遠播的劇盜,在巴蜀曾橫行一時,後來給小弟幹掉,因他也是一個殘暴的采花惡賊。哈!你說是否精采?”

徐子陵皺眉道:“你是否要我扮短命曹三為溫玉勝向池生春報復?但你有沒想過若真的是曹三來和池生春算賬,以池生春的勢力,根木不會把他放在眼內。何況曹三是采花淫賊,不犯一兩起奸案,怎顯得出他的作風?”

侯希白失笑道:“除小弟外,沒有人曉得曹三是淫賊,我看中此人一方面是因他武功高強,夠資格成為池生春的禍患;另一方面則因我追殺曹三的事在巴蜀無人不知,只是我沒有把結果告訴任何人。所以當池生春奈何不了曹三時,定會來借小弟的美人摺扇去對付他,那小弟就可與池生春拉上關系,這是另類的聲東擊西。真正的聲東擊西,是你的司徒福榮擺出對著明堂窩而來的款兒,對池生春則欲拒還迎,池生春不上釣才奇。”

徐子陵動容道:“希白兄為我的事費了很大的心思。”

侯希白道:“我最恨的是采花賊,何況香家販賣婦女?你徐子陵的事也是我侯希白的事,否則甚麽是叫兄弟。今晚你打散長發,來個大鬧香家,殺幾個人來玩兒。”

徐子陵苦笑道:“我不能這樣胡亂殺人的。”

侯希白道:“那就改為打傷幾個人,總之要令池生春風聲鶴唳,寢食不安,方能達到目的。”

頓了頓又道:“此計尚有一妙處,就是可公然去摸池生春的底子,看他在別無他法下會央甚麽人為他出頭。例如幫他的是婠婠,代表支持他的是陰癸派。曹三的作用,是要令池生春感到性命受威脅,遂能令他露出馬腳。”

徐子陵皺眉道:“曹三有這麽厲害嗎?”

侯希白笑道:“我當年殺他不知多麽艱苦,此人高來高去的輕身本領名著一時,否則不能成為著名的獨行大盜。你不用采花,只要幹幾起竊案,那就誰都曉得曹三大駕已臨長安。”

徐子陵微笑道:“好吧!依你之言,暫時作賊。事實上我早想來個夜探池府,只是怕打草驚蛇,現在有曹三這身份,可方便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