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 第七章 明子之首(第3/3頁)

烈瑕搖頭道:“拜紫亭實為東北最有遠見和雄材的領袖,他擺出因仰慕中原文化而建設小長安的姿態,實質上卻是針對鄰國的騎戰,以守城代替平原野戰。契丹乒曾三次攻打龍泉,均無功而回,能守然後能攻。何況拜紫亭背後有高麗王鼎力支持,否則鄰國何用聯手來攻他。”

寇仲壓下心內因尚秀芳而引起的煩亂苦惱,道:“烈兄合作的提議,我們要考慮一下。”

烈瑕微笑道:“這個當然。三位就請在這處歇腳,有什麽要求盡管吩咐客勒達明。不過卻不宜考慮大久,必須掌握主動,先下手為強,趁敵人未成聯手之勢前逐個擊破。愚蒙最大的作用是眼線廣布,對敵勢了若指掌。”

寇仲忍不住問道:“尚才女刻下是否已抵小長安?”

烈瑕的眼睛又亮起來道:“該仍在途中,她在可達志親率高手護駕下,先往訪西域吐魯番諸國,其中尤以龜茲集漢文化、大草原文化、波斯和天竺文化薈萃而成。其樂舞堪稱舉世無雙,乃尚才女必訪之地。”

雖是隨口道來,已看出烈瑕識見高明,非同流俗。

寇仲和徐子陵從沒想過在塞外會遇上如此人物,且是大明尊教五明子之首。

跋鋒寒道:“美艷夫人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五采石如何會落入她手上?”

烈瑕苦惱的道:“我們到現在仍摸不清楚她是怎麽一個人,有什麽目的。五采石本存在阿保甲的牙帳內,五年前忽然失竊,不知所蹤,到最近才盛傳在美艷手上。到她在統萬當眾交給三位大哥,才惹得人人觸目,掀起軒然大波。”

徐子陵打定主意不和此人合作,趁機問道:“烈兄弄不清楚她,為何說起她來就咬牙切齒?”

烈瑕苦笑道:“實不相瞞,愚蒙對女人一向別有興趣,雖不能說無往而不勝,總能多少有點收獲,惟獨遇上她,遭到連番戲弄,教我氣憤難平。三位切勿誤會,我從不對女人用強,勉強得來的豈有情趣可言。哈!愈岔愈遠啦!”

跋鋒寒舉杯道:“坦白說,到此刻跋某仍未弄清烈兄是敵是友,但無論如何,先敬烈兄一杯,因為如是敵人,亦將是個難得的好放手。”

烈瑕哈哈舉杯,大笑道:“跋兄快人快語,今愚蒙有痛快的感覺,大家喝一杯,今晚絕不會是平凡的一夜,就此預祝三位大哥旗開得勝,威震大草原。”

寇仲和徐子陵豪情湧起,齊齊舉杯。

杯尚未碰,忽然足音驟起,大批戰士現身後院,往土台擁來。

四人看也不看,迳自碰杯對飲。

數十契丹戰士潮水般從後院門湧出來,各占有利位置,形成半環形的陣勢,人人拉弓搭箭,在離他們兩丈外瞄準三人。

跋鋒寒隨手把酒杯摔往地上,發出破碎的聲音,另一手拭去嘴角酒漬,啞然笑道:“何須待至今晚,這個黃昏已非常有趣。”

徐子陵無視這五十把強弓勁箭的威脅,油然朝降往地平的紅日瞧去,心神卻落在內袋的五采石去。

這寶物究竟送還是不送?

拜紫亭若與狼盜有關,當然死不足惜。只是若害苦平民,卻於心何忍。

寇仲目現殺機,朝敵陣瞧去,緩緩放下酒杯,大喝道:“來者何人?”

契丹戰士往旁移開,窟哥在十多名高手簇擁下步至陣前,雙目射出深刻的仇恨,狠狠道:“寇仲你可想過有今天?”

寇仲大笑道:“這正是小弟想對你講的話。”

烈瑕轉身朝窟哥笑道:“王子在動手之前,請先看身後。”

窟哥色變往後礁去,後院屋頂出現十多名回紇人,領頭的正是客勒達明,手持強彎,全以窟哥為目標。

他們剛才闖進鋪來時,鋪內的人全作鳥獸散,怎想到忽然變成對他們居高臨下的嚴重威脅。

烈瑕好整以瑕的道:“王子比之頡利的四萬金狼軍如何?不若坐下—起吃燒魚,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嘛!”

窟哥的臉色變得有那麽難看就那麽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