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 第四章 舍身救友(第3/3頁)

部份敵人趕越他們,變得四面八方全是敵人,若非丘陵區森林廣闊,且在深夜,他們又故意采迂回曲折的礎線,恐怕早被敵人跟著車輪的痕跡迫到這處來了。

但到天亮時,他們將優勢盡失。

火把的光影和馬嘶人聲在山丘另一邊遠去,兩人稍松一口氣,同時心知肚明,下一刻可能不會再有此好運。

寇仲道:“假設你是呼延金,來到這裏只找到一輛空馬車和三匹馬兒,會怎麽想呢?”

徐子陵當然明白他的意思,使的是疑兵惑敵之計,令呼延金以為他們棄下車馬逃去。搖頭道:“就算戰死,我絕不會舍下馬兒的。”

寇仲道:“它們是三匹第一流的駿驥,呼延金會將它們據為已有,那我們就可待老跋醒來後,再把馬兒要回來,順便斬下呼延金的狗頭向大小姐交差。”

人聲火光由遠而近,直沖他們所在的密林緩緩走來,今次看來應是避無可避。

徐子陵嘆道:“若呼延金老羞成怒,殺掉三匹馬兒泄憤,我們豈非後悔莫及。”

寇仲摟他肩頭道:“陵少先答我一個問題,假如我們出手硬拼,有多少成勝算?”

徐子陵沒好氣道:“當然是力戰身死的結果。”

寇仲道:“這就是啦,我以寇仲之名作擔保,如呼延金手下毒手殺害我們的寶貝馬兒,我們就立即反擊,直至幹掉那呼延金為馬兒報仇後才逃走。無論成功失敗,總算對老跋有個交待,即使不幸戰死,由於呼延金並不曉得老跋的存在,他老哥說不定可逃過此劫,日後為我們雪此仇辱。”

敵人已來到密林邊緣處。徐子陵終被打動,道:“好!就依你之言。”

兩人付諸行動,揀得一棵枝葉茂密的大樹,以野麻布在近樹頂處匆匆紮起搖籃般的吊床,再以麻布作擔架,將跋鋒寒送上吊床,剛藏好身子,敵人叫嚷聲起,發現馬車。

片刻後樹下周圍火光處處,數也數不清有多少個人。

兩個瞧得頭皮發麻,若沒有跋鋒寒,他們突圍逃走是遊刃有馀,力拼則必死無疑,頂多只能望找得呼延金陪葬。不過此人既能橫行大草原,做這麽多傷天害理的事仍未伏誅,本身當然是武技強橫,手下亦當有能人高手。

叫嚷聲忽然收斂。

十多騎急馳而至,至馬車停處而止。

一陣尖銳難聽的聲音說了一番他們聽不懂的契丹話後,完全出乎兩人料外以漢語道:“梁公子!你說此事是奇怪,這三匹均為上等戰馬,這兩個小子為何舍下馬兒走呢?照我看有這三匹馬兒至少可多跑百來裏路。”

另兩人有點耳熟的年青男子聲音回答道:“他兩人中原多次被人圍攻,都是憑輕功逸走,我猜他們是怕留下蹄痕,故棄馬不用?呼延大帥以為如何?”

呼延金咬牙切齒的道:“我操他們的十八代祖宗,任他們逃到天腳底亦要上去將他們碎屍萬段。”

寇仲握上井中月刀柄,只要呼延金下令殺馬,立即撲下去和他拼個你死我活。

那梁公子冷笑道:“在塞外他們人生路不熟,能逃到哪裏去?就算大帥肯放過他們,深末桓夫婦和別勒古納台亦絕不容他們把五采石送去給拜紫亭。更何況窟哥亦在廣征勇士,務令他們不能活著回中原去。我們只須全速趕到草原區,任他們的腿如何快,在長途拼力下必要輸給馬腿。”

寇仲虎軀微震,湊到徐子陵耳旁道:“是梁師都的犬子梁舜明。”

徐子陵為之愕然。

他們與梁舜明只有一面之緣,卻鬧得很不愉快。當時他們只是兩個初窺武道的無名小卒,在被杜伏威脅持的情況下,遇上梁舜明與盧陵沈家的人結伴同行。

照道理梁師都是頡利的走狗,契丹則希望擴展勢力,梁舜明和呼延金沒道理會走在一道,然事實如此,其中該有他們不明白的因由。

呼延金梟笑起來,充滿冷酷殘忍的意味,道:“好!我們就看這兩個狡猾膽怯的小子能逃多遠。”

又道:“這三匹戰利品,就送公子一匹如何。”

梁舜明連忙道謝。

兩人松一口氣,曉得呼延金不會殺害馬兒泄憤。

呼延金以契丹話發下連串命令,號角聲閃起,敵人迅速離開。

兩人不約而同的朝躺在身旁吊床上的跋鋒寒關心的瞧去,同時狂喜。

跋鋒寒兩眼張開,射出前所未見的異芒,嘴角逸出一絲冷酷而充滿殺機的笑意。

換日大法,終能偷天換日般從死神手上把他搶救回來,且功力尤勝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