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 第一章 武尊畢玄(第2/3頁)

寇仲道:“若能順路經過就好啦!說起順路,不知我們能否順道去幹掉南室韋的夫妻惡盜深末桓和木玲呢?好讓箭大師可了卻這一生憾事。”

跋鋒寒一拍背上亡月弓,點頭道:“受人之物,當然要替人辦事。不過我們不必千辛萬苦的去尋深末桓,若我所料無差,他該會來找我們晦氣,因為他既為頡利的走狗爪牙,我們又有五彩石,他肯放過我們才是奇事。”

突厥牧人的營地早給拋在大後方,太陽仍懸在地平之上,藍天白雲快要被迷人的星夜更替,在大草原上,大自然入夜的變化,讓人的感覺尤為強烈。

徐子陵遙指前方地平遠處道:“那是什麽?”

兩人奮目瞧去,寇仲皺眉道:“好像是一座營帳。”

隨著三人催馬疾行,黑點擴大成一座孤零零獨豎平原的營帳。

跋鋒寒道:“這是—座專供停屍的喪帳,否則不會在帳的四旁豎立祭旗,真奇怪!你們看到人嗎?”

兩人茫然搖頭,大感不妥。

看似很近,可是直到太陽沒在地平下,他們始到這座奇怪的營帳之前,帳內空無一人。

三人跳下馬來,讓它們吃草歇息,壯闊的星空下草原杳無人跡。

寇仲呆瞧著本該用來供死者火化葬禮的喪帳,道:“這東西真邪門,且偏豎在我們路經之處,大可能是沖著我們來的。”

跋鋒寒的目光緩緩掃過草原,搜尋敵蹤,同意道:“尚是首次遇上這怪事。”

徐子陵繞著營帳走一圈後,回到兩人身邊道:“奇怪是附近的草地並沒有給人踐踏過的痕跡,我們能辦到嗎?”

跋鋒寒搖頭道:“沒可能不留下痕跡的。”跟著親察一遍,然後苦笑道:“我們遇上真正的高手哩!”

寇仲倒抽一口涼道:“難道是石之軒?”

夜空上明月斜掛,照得草原迷蒙美,晚風徐起,夜涼如水,三人都有遍體生寒的感覺。

不管對方是誰,單是露此一手,足把膽大包天的三人震懾。

要知他們為赴龍泉趁渤海國開朝大典的熱鬧,一直馬不停蹄的在趕路,而對方竟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跟在他們後方,現在還超過他們,早一步在前方設置不祥喪帳,根本是沒有可能辦到的事。

寇仲斷然道:“我敢肯定只是湊巧碰上。”

話猶末已,一聲冷哼從後方馬兒吃草處轉過來,震得三人耳鼓嗡嗡作響。

三人駭然大震,旋風般轉過身去。

迷蒙月色下,一人卓然傲立在三匹馬兒中間,一手負後,另一手溫柔地撫摸萬裏斑項脊的鬃毛,神情悠閑自在,渾身卻散發著邪異莫名的懾人氣勢,仿佛是暗中統治大草原的神魔,忽然現身人間。

他看上去只是三十許人,體魄完美,古銅色的皮膚閃爍著眩目的光澤,雙腿特長,使他雄偉的軀更有撐往星空之勢,披在身上的野麻外袍隨風拂揚,手掌寬厚闊大,似是蘊藏著這世上最可怕的力量。最使人心動魄的是他就像充滿暗湧的大海汪洋,動中帶靜,靜中含動,教人完全無法捉摸其動靜。

烏黑的頭發直往後結成發髻,俊偉古俏的容顏有如青銅鑄出來無半點瑕疵的人像,只看—眼足可令人畢生難忘,心存驚悸。

高挺筆直的鼻粱上嵌著一對充滿妖異魅力、冷峻而又神采飛揚的眼睛,卻不會透露心內情緒的變化和感受,使人感到他隨時可動手把任何人或物毀去,事後不會有絲毫內疚。

那人悠然道:“好馬!最適合作陪葬之物。”

跋鋒寒踏前一步、雙目閃起前所未見的光芒,大喝道:“來者是否畢玄?”

寇仲和徐子陵聽得臉臉相覷,哪想得到會忽然遇上在大草原縱橫無故、盛名數十年長垂不衰的“武尊”畢玄。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畢玄擺明是因他們助突利擊敗頡利,含怒追來找他們晦氣,只看他敢孤身一人來找他們算帳的自信心魄,已令人心折,因他們三人絕非省油燈。

畢玄收回執馬的手,悠然朝他們望來,眼神嚴峻深遂,精芒電閃,嘴角飄出一絲冷酷的笑意,以漢語淡淡道:“赫連堡和奔狼原兩役,令你們名震大草原,更今本人拋下一切,立即趕來,你們可說雖死無憾。”

跋鋒寒仰天發出一聲長笑,冷笑道:“今天的大草原,早非你畢玄昔日的大草原,金狼軍剛吃第一場大敗仗,下一場敗仗就該輪到你老人家承受啦!”

他因殺死畢玄寵愛的首徒,故兩人仇深似海。只有憑武力解決一途,即使沒有赫連奔狼兩役,亦難善罷。

“鏘”!斬玄劍出鞘,遙指畢玄,凜冽的劍氣,催迫而去。

畢玄卻不受絲毫影響,目光落向他的斬玄劍,好整以暇的道:“劍是好劍,只怕會有負斬玄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