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十二 第六章 運勢逆轉(第2/3頁)

婠婠忽然抓簾而入,像不知寇仲正蓄勢以待般,嬌媚的道:“打得人家夠累哩!可否借少帥的床來過一晚呢?脫去你那醜面具吧!想嚇死人嗎?”

寇仲除了苦笑外,還可說甚麽呢?究竟犯下甚麽錯誤,在騙過差不多所有人後,涫妖女卻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他的假身分識破。

上趟對抗石之軒的一役,徐子陵尚有些有利的形勢。

他當時雖身受內傷,可是石之軒要殺的人並非他而是雲帥,其次是與寇仲和突利聯手應戰,又是在城門的深長門道內,三人不顧生死的聯手反擊,使強橫如石之軒者,在顧忌重重下,亦難以得逞。

可是如今在躍馬橋上,則是另一回事。

今次石之軒是全力出手,務要置他於死。更糟糕的是他此刻扮的是嶽山,就算明知不敵,也絕不能窩囊的逃走。

在電光石火的迅快時間內,徐子陵拋下一切顧慮,定下策略,置諸死地而後生,以搶攻對石之軒的搶攻。

以嶽山的性格,這是唯一正確的反應。

石之軒的速度,已超出和突破人類體能的極限,根本不能用眼去看或用耳去聽,只能依自己異於常人的靈銳感覺,作出來自本能的直覺反應。

倏地裏眼前像現出無數個石之軒,這當然是幻覺,亦可推想石之軒正以奇異高速的身法與步法,向他進擊。

指風破空而至。

“嗤”!

徐子陵冷哼一聲,暗捏智拳印,揮拳擋格。

“噗”的一聲,石之軒運指速度陡增,竟比徐子陵預期中快上一線,在他功力未使足前,刺中他的拳鋒。

他能擋著石之軒這一指,可算非常本事。

指勁初時似有洞墻透壁,銳如利刃的真勁在徐子陵忙運功抗禦時,指勁竟奇跡般消去,變成個無底的空洞深潭,任他送出多少真氣,也如泥牛入海,蹤影全無。

徐子陵難過得要噴血之際,石之軒底下踢一腳,迅若閃電,角度奇奧,取他腹下要害處。

徐子陵大叫不妙,曉得對方把自己的指勁全部借去,這一腳等若他和石之軒合力踢出,若被踢中,哪還有命?且是擋無可擋。

他冷喝一聲,智拳印澳為不動根本印,左手撮指成刀,絲毫不理對方下面踢來的一腳,直朝石之軒胸口插去,擺明同歸於盡的格局。更心知肚明憑石之軒的不死印奇功,說不定能硬捱這招匯聚全身功力的“手刀”而不死,但受傷必不可免。自己是生是死,就要看石之軒肯否為殺嶽山而作出犧牲。

石之軒笑道:“有你的!”

忽然間來到徐子陵右側,不但避開他的手刀,左肘還往徐子陵脅下撞去,如給撞中,保證左脅骨難保完整。

徐子陵無暇為自己避過一劫而歡欣,一個旋身,避過肘撞,與石之軒錯身而過,來到橋上。

石之軒哈哈笑道:“老兄的霸氣到哪去啦!”

說話時在丈許外“呼”的一掌遙擊,生出驚濤狂飆般且無比集中的一股勁風迫徐子陵硬拼。

徐子陵心知肚明自己和這邪王的武功仍有一段不可逾越的距離,對方遠攻近摶,均揮灑自如,把主動全控在手上。這一掌擊來,不但暗藏不死印寶的奇著,且是好戲在後頭,只要自己稍有失著,對方的攻勢會如長江大河般湧來,直至他橫屍橋頭才休。

徐子陵長笑道:“今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刹那間把生死置諸度外,絲毫不讓的揮掌迎擊。

“蓬”!

徐子陵不但沒給震退,反向前跨躍一步。

原來這股看似強猛的勁氣,交接時忽化成陰柔之勁的拉扯勁道,不過徐子陵早有預防,否則就要當場吐血出醜。

掌風忽變,從陰柔變成陽剛,由冰寒轉為灼熱,如此詭異的變化,只有石之軒能融會生死兩個極端的不死印法始能辦到。生可變為死,死可變為生。

徐子陵如受雷殛,渾身劇顫。

在刹那間,當掌勁內不死印氣勁像波浪般一重重的向徐子陵撞擊,忽然剛猛,忽而陰柔,即管以徐子陵經《長生訣》與和氏璧改造過的經脈,也要吃不消。

徐子陵蹌踉跌退,潰不成軍。

石之軒鬼魅般飄來,臉容變得無比冷酷,淡淡道:“待石某人送嶽兄上路吧!”

徐子陵猛吸一口氣,把翻騰的血氣全壓下去,背脊一挺,變得威淩無儔,發拂衣飄,長笑道:“邪王中計啦!”

寶瓶印氣,全力出手。

婠婠像回到香閨中,悠然自得的往床上躺下去,舒適的嘆一口氣,望著床子的頂蓋,柔聲道:“這些被鋪都是剛洗濯過和經曝曬過的,所以仍有太陽的香潔氣味。”

寇仲頭皮發麻的在床沿立定,俯看她橫陳榻上觸目驚心的誘人曲線,最後落在她那對純白無瑕的赤足上,煞費思量的道:“你整天赤著腳走路為何雙足仍可以這麽幹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