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九 第八章 棋差一著(第2/3頁)

寇仲沉聲道:“下一步該怎麽走?”

突利答道:“待伏騫老哥探聽清楚形勢後,再作決定仍不嫌遲,榮老妖之死,當會使祝妖婦陣腳大亂,不知所措。”

徐子陵忽然道:“看到剛才那隊洛水幫的騎士,你們有甚麽感覺?”

寇仲一呆道:“經你提起我便感到大有疑竇,他們不但沒有絲毫垂頭喪氣的神情,還隊形整齊,士氣昂揚,究竟是甚麽一回事?”

突利低呼道:“不用猜哩!伏騫來了。”

伏騫仍以黑布罩頭,身穿夜行勁服,從橫巷竄出,繞房過舍後才迫近鐘樓,又故意過鐘樓不入,好一會再次出現鐘樓之下,直掠而上。

三人知他是為怕被人跟蹤,才采取這麽迂回的路線,心中都湧起不祥的感覺。

伏騫來到鐘樓上,扯去頭罩,苦笑道:“三位有否覺得榮鳳祥過份窩囊呢?”

寇仲一震道:“那個難道不是榮老妖嗎?”

伏騫坐下來,挨著支撐銅鐘的鐵柱架,搖頭嘆道:“我不知道是否有真正的榮鳳祥,事實上是另一個榮鳳祥又生龍活虎的出現,在他女兒的陪同下,去向王世充興問罪之師,而洛水幫的人則傾巢而出,四處找尋我們。”

徐子陵苦笑道:“我們殺的只是可風喬扮的榮鳳祥,而非辟塵扮的榮鳳祥,當時我已微感有異,但問題是因他兩人魔功同源,眼神均有相似的地方,加上我當時沒時間再作探究,才誤中副車而不知。”

寇仲恨得牙癢癢的,但已錯恨難返。

突利頹然挨貼外墻滑坐,苦惱道:“現在該怎辦呢?說不定會牽累莫賀兒和他的隨員。”

伏騫道:“這個可汗放心,莫賀兒代表的是頡利,任榮老妖以天作膽,也不敢動他。反是可汗你絕不能在洛陽露面。”

突利一呆道:“難道少帥和子陵能露面嗎?”

伏騫道:“就算對方明知他們有份參與,他們都可來個一概不認,加上王世充定要維護他們,應該可以過關。”

寇仲冷然道:“不若我們闖進榮府,再和榮老妖火拚一場,看看誰的拳頭更硬?”

徐子陵道:“這只是匹夫之勇。士兵伐謀,我們現在是宜靜不宜動,再看看風頭火勢,始決定怎樣把榮老妖幹掉。”

伏騫點頭同意道:“現時榮府虛實難測,我們不應冒這個險,幸好敵人不知我有份參與此事,兼之對我又顧忌甚深,所以可汗可到我處暫避風頭。少帥和子陵則可公然露面,以測試敵人的反應,不過你們三人以後絕不能被發覺走在一起。”

寇仲見兩人並不反對,只好同意。

伏騫向突利遞上遮臉頭罩,笑道:“小弟尚未有時間坐下來研究對大家都有利的未來計劃哩!”

寇仲掏出那個鉤鼻絡腮的面具,淡淡道:“可汗亦可公然露面,不過是另一張臉吧!”

伏騫和突利離開後,寇仲忿然道:“今趟我們真是棋差一著,弄到現在不上不下的,氣死人哩!”

徐子陵心平氣和道:“有得必有失,至少宰掉可風,對老君觀的實力亦造成嚴重的打擊,辟塵會很難找另一個人來喬扮他。唉!也不到我們不服氣,他兩個無論聲音、外貌、神態都那麽唯肖唯妙的。”

寇仲低呼道:“又有人來哩!”

一道黑影從屋檐一瀉而下,迅速接近,赫然是太子王玄應。兩人這才記起曾把他擄到這裏來,難怪他朝鐘樓尋至。

寇仲沉下臉去。

王玄應翻入鐘樓,半蹲著地,喜道:“果然在這裏找到兩位大哥。”

寇仲恨恨道:“你還有臉來見我?”

王玄應何曾被人如此當面指責,色變道:“少帥何出此言?”

寇仲冷笑道:“若不是太子把我們落腳的地點泄露給榮老妖,他怎能四處通知我們的敵人,讓他們排隊般逐一尋上門來?”

王麽應一呆道:“竟有此事?難怪少帥誤會,但我可指天立誓,消息確不是從我處泄漏出去。我王玄應怎麽蠢,亦知出賣你們對我大鄭是有害無益的。”

寇仲和徐子陵愕然互望,他們雖對王玄應全無好感,仍感覺到他不似說謊。

消息究竟是怎樣泄出去呢?榮鳳祥又為何要四處散播?

王玄應苦笑道:“不過我們今趟真給你們害苦,連父皇都不知怎向暴跳如雷的榮鳳祥交待,你們若真的殺了他,事情反易辦。”

徐子陵嘆道:“我們是真的殺了他,只不過這榮鳳祥是由可風辦的。”

王玄應愕然道:“可風?”

寇仲生氣的道:“真不明白你們父子在打甚麽主意?我一片好心的通知你們榮鳳祥就是老君觀的辟塵妖道,但你們卻置若罔聞,任由他繼續橫行,告訴我這是甚麽娘的道理?”

王玄應苦笑道:“還好說哩!我們得到少帥的警告後,立即派大軍把榮府重重圍困,我和父皇親率高手入榮府找榮鳳祥晦氣,豈知他全不反抗,任由我們驗他的臉容,證明了他非是由別人假扮的,我們還以為是中了少帥的離間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