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七 第十章 反客為主(第2/3頁)

投石勁箭全部落空。

敵船全速追來,但他們已暫時脫離兩岸箭手的威脅。

寇仲大喝道:“扯呼啦!兄弟!”

拔身而起,往離他們不足五丈的岸上掠去,徐子陵和突利緊隨其後,轉瞬消沒在林木暗處。

“轟”!

兩塊巨石同時命中他們的棄船,可憐的船兒立時應石四分五裂,再不成船形。

整個交接只是十多息呼吸的時間,但其中之兇險,卻抵得上高手間的生死對決。只要三人中有一人反應較慢或失當,他們勢將屍沉江底,絕無半分僥幸。要在深只兩丈許的水底躲避勁箭投石,即管以寇徐之能,亦是力有未逮。

寇仲和徐子陵都有歷史重演的怪異感覺,就像當年潛往洛陽,被李密和陰癸派千裏追殺的情況。只不過是跋鋒寒換成突利,而沈落雁的怪鳥兒則換成更厲害的鷂鷹。

寇仲透過密林頂上枝葉的空隙,功聚雙目朝上瞧去,細雨霏霏的黑夜裏,只能勉強瞧到一個離地達百丈的小黑點,無聲無息地在頭上盤旋。皺眉追:“這頭扁毛家夥究竟是雲帥養的還是趙德言養的呢?可汗老兄你能否分辨出來。”

突利苦笑道:“你令我愈來愈自卑,我看上去只是一片迷蒙。若非你告訴我,小弟根本不知道已被鷹兒盯哨。但就算是白天,也不容易分辨,除非它肯飛下來。”

徐子陵道:“剛才在漢水伏擊我們的,肯定是朱粲和雲帥的聯軍,若是趙德言,沒可能有這種陣容和聲勢。我們亦有些疏忽,想不到敵人以守株待兔的方式封鎖水道,再以鷹兒從高空監視竟陵一帶的動靜,從容布置,差點著了對方的道兒。所以此鷹該屬雲帥的可能性較大。”

三人一口氣遠遁百裏,此時均有疲累的感覺,卻仍未能擺脫任高空的跟蹤者,若說沒有點沮喪氣綏就是騙人的。

寇仲嘆道:“朱粲老賊和我兩兄弟仇深似海,今次不傾全力向我們報仇才怪。目下我們的唯一出路,該是朝襄陽闖關。”

徐子陵道:“無論在甚麽情況下,我絕不要托庇於陰癸派,故此路不值得走。”

突利沉聲道:“我同意子陵兄的決定,且不知趙德言會玩甚麽手段,陰癸派則邪異難測,往襄陽只是徒多一項變數。”

寇仲毫不介意被否決他的建議,改而道:“沒有問題。不如我們裝作要去襄陽,其實卻另有目的地,這叫疑兵之計,只有在城市裏我們才可擺脫這高空的跟蹤者。”

突利思忖間,徐子陵問他道:“究竟它能否看到我們?”

突利擡頭仰望,道:“鷹兒覓食時,會在低至三、四十丈的上空徘徊。像現在般高達百丈,只為要有更廣闊的視野,故無論我們在何方出林,亦逃不過它遠勝常人的銳利目光。”

寇仲大感頭痛,籲出一口涼氣道:“你們的飛行哨兵真厲害。”

徐子陵劍眉緊蹙,沉聲道:“我們必須先解決這頭畜牲,否則將盡失主動之勢。照我猜它又該似是趙德言的眼睛,而非雲帥派來的,因為一路坐船來時,我都有留意大空,卻見不到它。”

寇仲點頭道:“陵少這番話很有道理,若竟陵的線眼在我們走後知會躲在附近某處的趙德言,而他立即放鷹追來,該剛好能像現下般躡上我們。”

旋又詫異的道:“鷹兒有否這般厲害?說到底這是它並不熟悉的地方,難道趙德言告訴它老扁毛你要沿河追去,見到那三個人後便窮迫不舍,有機會就抽空回來通知我一聲嗎?”

突利色變道:“不好!你說得對!趙德言的人馬肯定在附近,以火光或什麽方法指揮遙控。只是我們卻看不見。”

徐子陵道:“暫時我們仍是安全的,在這樣的密林中,人多並不管用,假如我們能把他們引進密林內,必可痛快大殺一番。”

寇仲苦笑道:“尚有個許時辰便天亮,那時輪到他們入森林來痛快一番哩!”

徐子陵首先挨著樹身坐下,兩人才醒覺到爭取休息的重要,學他般各自坐下。徐子陵道:“在追躡搜索的過程中,鷹兒於甚麽情況下會低飛。”

突利把伏鷹槍擱在伸直的腿上,沉吟道:“我們的鷹兒都受過追躡敵人的訓練,不會受誘降往地面,就算須低飛觀察,也不會低於三十丈的高度。且它們非常機伶,只要有少許弓弦顫動或掌音風聲,會立即高飛躲避,殺它們絕不容易。”

寇仲狠狠道:“畜牲就是畜牲,無論多麽聰明仍是畜牲,怎鬥得過把它一手訓練出來的人們呢?辦法肯定是有的。”

徐子陵道:“鷹兒肚子餓時怎辦?”

突利搖頭道:“鷹兒在執行主人指令時,只吃主人獎勵它的美食。但在遠程傳訊的飛行中,它會自行覓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