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七 第五章 奇變突生

寇仲駭然道:“誰能被聞采婷喚作辟師叔?”

徐子陵答道:“是一個外號‘雲雨雙修’叫辟守玄的老家夥,我是扮嶽山時從尤鳥倦和安隆處聽回來的。林士宏就是他的徒弟,此人該在魔門很有地位。”

寇仲喜道:“終於肯定林士宏是陰癸派的人,他的行事手段亦卑鄙至極點,遲些定要找個機會狠狠打擊他。”

徐子陵道:“遲些再算。現在該怎麽辦?這麽把自已吸附船身足很吃力的,不用幾個時辰,我們便要完蛋大吉。”

寇仲嘆道:“人人瞪大眼睛的瞧,我也想不到辦法。哈!不若我們在船身開他娘一個洞,鉆將進去後看看她們作過甚麽陰損事,船上定有見中得光的東西,說不定是個人來呢?”

徐子陵想起那數十個桃木箱,點頭道:“你的推測該八、九不離十,橫豎不能登船,索性弄個洞子入去,你來選地方。”

寇仲尚未有機會挑選進入的位置,船速忽然減緩,兩人愕然瞧去,只見大江前方燈火燦爛,至少有四艘戰船一字排開,雖未能把遼闊的大江截斷,亦對通行的船只做成很大的威脅。且大江水流湍急,這段河面雖較平靜,要在河面保持這種陣勢,兼在黑夜之際,絕非易事,於此可推知道攔江船隊必有操舟高手在船上主持,不是易與之輩。

此刻由於相距達半裏,兩人又受燈火眩目,都看不清楚四船的旗號。

寇仲愕然道:“白妖女無論是陰癸派或錢獨關愛妾的身份,都不是好惹,誰敢來惹她?”

徐子陵對水戰已有些認識,道:“對方占有順流之利,更是蓄勢以待,硬拚起來吃虧的必是白妖女一方無疑。哩!我們要否趁對方注意力集中到前方去,行險從船尾偷上船?”

寇仲皺眉道:“入中艙是沒有可能的,鉆入尾艙該難不倒我們,來吧!”順便查看那數十箱東西是否真的是海鹽。”

兩人連忙行動。

今早他們在碼頭時,看見白清兒的手下把海沙幫送來的木箱,放進船尾去,那自然比潛入前或中艙容易很多。

兩人由船尾翻上甲板,船上的人全聚往船首和望台處,在甲板上工作的人也只留神前方的攔江船,加上兩人身手高明,神不知鬼不覺的掀起尾艙蓋扳,一溜煙的鉆進去,坐在重重疊高的木箱土時,官船緩緩停下。

一把平和深沉的男聲從前方遙遙傳來,道:“迦樓羅王座下右丞相孫化成,向清兒夫人間好。”

白清兒的嬌笑聲響起道:“原來是孫相,這麽排成船陣欄江問好,我白清兒尚是首次遇上,不知是否迦樓羅王別開生面的迎客方式?”

寇仲和徐子陵交換個眼色,均感奇怪。

迦摟羅王便是以兇殘著名的朱粲,照理他現正和蕭銑開戰,又與飛馬牧場仇隙甚深,跟江淮軍的關系更好不到那裏去,可說三面受敵,只要聰明點,便不該開罪緊握北上之路的戰略重鎮襄陽的錢獨關,所以這麽欄截白清兒的官船,實在不合情理。

尾艙雖漆黑一片,但難不倒他們的銳目,只憑耳朵,便知箱內不會藏有活人,否則總有呼吸的聲息。

孫化成淡淡答道:“夫人怪責得有理,化成卻是另有苦衷,皆因受人之托,不得不來向夫人問一句話。”

白清兒奇道:“孫相要問那句話呢?”

孫化成道:“只是要問清兒夫人一句話,請問蓮柔公主是否在夫人船上?”

寇仲感到徐子陵虎軀微震,訝道:“你知這甚麽公主是誰嗎?”

甲板上近船首處的白清兒發出一陣銀鈴般的嬌笑,以帶有嘲弄的口氣道:“這事真個奇哉怪也,我只知貴國有位媚公主,卻從未聽過蓮柔公主,孫相為何會尋到奴家的船上來?不知是受誰所托?”

孫化成道:“既是如此,請夫人恕化成無禮之罪,至於我們是受何人委托,請恕化成不便透露。夫人請便!”

尾艙內的徐子陵和寇仲聽得臉臉相顱,完全不明白孫化成聲勢洶洶的來開口要人,竟那麽給白清兒一個否認後,就乖乖的打退堂鼓,實比他們攔江一事更不合情理。

徐子陵低聲道:“蓮柔就是西突厥國師波斯人雲帥的女兒,統葉護的乾女兒,我在成都曾和她交過手,武功高強,輕功尤為了得。當時與安隆和朱媚是一夥,想不到竟被陰癸派活擒成階下之囚。”

船繼續航行,但兩人均感氣氛異樣,船上百多人,沒有人交談說話,氣氛沉悶緊張。

他們雖豎高耳朵,卻再聽不到白清兒和聞采婷的對話。

寇仲皺眉道:“我敢肯定蓮柔刻下正在主艙內,孫化成只因投鼠忌器,故不敢揮艦強攻,故來一招空言恐嚇,最好是白清兒設法把人從陸路運走,他們可加以截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