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七 第二章 一場虛驚

徐子陵依林朗的指示來到秘巢時,雷九指、林朗和公良寄正憂心仲仲的等候他和寇仲,徐子陵聽罷立即猜到那人是杜伏威,笑道:“那確是他的義父,諸位放心。”

同時心中大惑不解,杜伏威乃江淮軍的龍頭大領袖,怎會孤身一人到蕭銑的地頭來?而且對寇仲全無惡意。

正思量間,林朗低聲問道:“那怪人是否江淮軍的‘袖裏乾坤’杜伏威?”

因杜伏威的形相特異,林朗事後終於猜到是他。

徐子陵迎上林朗和公良寄充盈好奇光芒的兩對眼睛,微笑道:“我當你們是自己兄弟才說實話,不錯,那人正是橫行江北的杜伏威,兩位亦不難猜到我們是誰。”

林朗一震道:“弓爺這模樣是假的啦!”

徐子陵脫下面具,露出俊秀無匹的臉容,淡然道:“在下徐子陵,見過林兄和公良兄。”

兩人為之目瞪口呆。

好一會林朗始能籲出一口氣道:“那另一個當然是名震天下的‘少帥’寇仲。真想不到,嘿!”

公良寄熱淚泉湧,感動萬分的嗚咽道:“難得徐爺這麽古道熱腸,讓小人的家當失而復得,小人來世結草銜環,也不足報大爺的恩典於萬一。”

雷九指伸手摟上公良寄肩頭,哈哈笑道:“為何要哭哭啼啼的,萍水相逢也可作兄弟啊!兄弟間為何要謝來謝去?”

徐子陵不好意思的道:“公良兄言重,正如雷兄所說,大家兄弟計較來作甚麽,更不要爺前爺後的弄生疏了。”

林朗激動的道:“好!徐兄這麽說,那大家以後就是兄弟,就讓小弟弄些酒菜來為大破‘點石成金’賴朝貴一事慶祝。”

公良寄拭去淚跡,興高采烈的道:“我最拿手就是火鍋子,林兄有甚麽好材料?”

林朗站起來道:“我早想到可能要躲在這裏避避風頭,故糧貨充足,想知道有甚麽隨小弟到灶房看看吧!”

公良寄歡喜的跟他去後,雷九指皺眉道:“所謂逢人只說三分話,你這麽對他們推心置腹,不怕出問題?”

徐子陵淡淡道:“我這人一向憑感覺行事,經過多天的相處,林朗和公良寄都是值得交往的人,我是真的當他們是朋友。”

雷九指贊許道:“子陵對人確是沒有任何架子。我見過不少所謂江湖名人,不是拒人於千裏之外,就是自重身份,講究名氣地位身家,教人看不順眼。”

徐子陵微笑道:“這些只是不成氣候的人!像李世民師妃暄之輩又何須對人擺架子來顯示身份地位?而我則更沒有炫耀的資格,只是僥幸混出點名堂,其實一無所有,浪得虛名。”

雷九指待要說話,寇仲神色平靜的走回來,閑話兩句後,扯了徐子陵到後院的小亭說話,先問徐子陵為何除下面具,才把杜伏威代傳的警告說出。

徐子陵皺眉思忖片刻,道:“師妃暄定是從侯希白處得悉我坐烏江幫的船來九江,亦因這線索查到你坐宋家的船抵此。侯希白根本沒想過事情有這麽多的後果,否則絕對會為我保密。”

寇仲道:“她是如何知道再不重要。現在我只有一個請求,就是子陵你須立即和我分開,以免被我拖累,說到底都是我拖你來淌這潭混水。”

徐子陵笑道:“一世人兩兄弟,我怎能於這關鍵時刻舍你而去?四大聖僧便由他娘的四大聖僧吧!石之軒既可落荒而逃,我們這兩個逃生專家怕他的鳥兒。正如老跋所言,只有在壓力和挑戰下才可作出夢寐以求的突破!你想剝奪小弟這磨練的千載良機,真是休想。”

寇仲最明白他不愛爭鬥的性格,尤其對手是正義的化身師妃暄和四大聖僧,心中一熱道:“若我說多馀話,再不配做你的兄弟。不過縱使我們如何自負,仍難與石之軒相提並論。何況我們因入關中而讓敵人有跡可尋,非如當年石之軒般可上天下地的逃竄。形勢更為不利,你有甚麽妙計?”

徐子陵苦笑道:“事實上我們對師妃暄的行事手段所知不多,只知她有整個白道武林在背後為她撐腰,而她則對我兩人了若指掌,包括我們改頭換臉的本領,看來不打幾場硬仗是不行的。”

寇仲大感頭痛,沉吟道:“每一個人都有弱點,師妃暄的弱點或者是對你的情意。”

徐子陵不悅道:“又說這種話。”

寇仲低聲下氣道:“我只是以事論事,若換過師妃喧是涫妖女,我們大可主動出擊,趁四大禿頭來到之前殺他娘的一個落花流水,刻下卻是難以辣手摧花。何況師妃暄擺明是要生擒我們,這麽有情有義,教我們更硬不起心腸去動她。”

接著雙目奇光一閃,道:“我們可否為求入關而不擇手段?”

徐子陵搖頭道:“你是否想利用陰癸派的力量去制衡師妃暄?這樣就算能安抵關中,又有甚麽光彩可言?我剛才差點命喪陰癸派三位元老級高手的圍攻下,能夠脫身可算執回一身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