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三 第八章 始料難及(第3/3頁)

寇仲大叫不妙,一道鬼魅影般迅快的影子往陳長林迎去,剛好一陣濃煙卷來,把陳長林吞噬其中。

寇仲心知糟糕,硬是迫開左右撲來的敵人,把速度提至極限,往沒入濃煙的陳長林撲去。

“叮叮叮叮”數聲連續響起,接著是陳長材的慘哼聲,寇仲碰上的正是蹌踉往後跌退的陳長林。

寇仲知道能否保命,純看這一刻的功夫,飛身撲伏甲板上,長槍從陳長林胯下疾射而出,斜起而上,像一道閃電般穿過濃煙,迎往緊追而來的可怕敵人,又不虞被對方見到自己。只要給對方看上一眼,定可把他寇仲認出來,因為來者正是名震天下的“袖裏乾坤”杜伏威。

誰想得到他會在船上。

此時甚麽大計都無暇顧及,只能動腦筋看如何逃命。

以杜伏威的高明,在這樣的煙霧中,亦只能憑感覺掌握到寇仲突襲的脫手一槍,衣袖下掃,“當”的一聲,硬把長槍擊落。

寇仲用的雖非螺旋勁,但勢道雄渾,杜伏威把槍擊落時,全身一震,往後微晃。就是這刹那的阻延緩沖,令寇仲爭得逃命的良機。

寇仲長槍離手後,一把抱著陳長林的腰身,再借他滾跌之力,往後翻騰,在敵人合攏上來前,越過近兩丈的距離。中途再騰上半空,避過敵人的攔截,然後往滾滾奔流的江水投去。

落進冰涼的江水中時,連寇仲都弄不清楚今趟的行動,究竟是成是敗,一切只能付托到老天爺的手上去。

徐子陵苦笑道:“怎會這麽巧?”

婠婠整個嬌軀伏到他背上去,兩手改為緊箍他的腰腹,半跪在他身後,輕輕道:“我是追著尤鳥倦來的,妃暄則追在人家背後,你又在追誰哩?”

早在婠婠按上他肩頭的一刻,徐子陵已豁了出去。把僅馀的一點真氣積聚丹田處,準備情況不妥時,試試看可否自斷心脈自盡,下了這決定後,反而心無牽礙,平心靜氣道:“追誰也沒有關系,你肯放過我嗎?”

婠婠按在他小腹那對灼熱的玉手,輸出兩股暖洋洋的真氣,鉆進他丹田下的氣海,令他有種說不出的舒服和使人慵懶欲眠的感覺。

只聽她溫柔地道:“當然不肯放過你。子陵呵!知否你是這世上唯一能令人家動心的男人。你可知道是甚麽吸引人家呢?讓婠婠說給你聽好嗎?我愛看你瞧人時那種輕蔑不屑的神色;從沒有男人用這樣的神色看人家的。唉!世上竟有徐郎般冷傲的男人,你的額頭又高又隆,好像裏面蘊藏無窮的智慧。縱使在肩摩踵接的通衢大道人叢之中,你仍是那麽落落寡合,帶著你那種天生的憂郁和冷漠,像獨自一人在荒野裏踽踽而行。可是當你露出笑容,又是那末真誠,這種種特質融合起來,那個女人能抗拒你呢?”

徐子陵一方面聽得目瞪口呆,另一方面卻感到她貫進小腹的真氣,正在催動他某種男性的沖動。

忽然間,他的鼻孔充盈婠婠著誘人的體香,更感到她著纖合度,曲線美妙的豐滿肉體,實具無限的誘惑力,引得他綺含叢生。

最糟是僅馀的一點真氣,亦消失無著,變成肉在砧上,任她魚肉擺布。

說到陰謀詭計,鬥爭手段,他自然非是這陰癸派繼祝玉妍之後最傑出傳人的對手。

縱使他功力全在,恐怕仍要栽在她手上,何況像眼下般全無抵抗之力。

徐子陵劍眉蹙起道:“假若婠婠你以卑鄙手段挑起我的情欲,我會看不起你的。”

婠婠的俏臉貼在他沒有半絲血色的臉頰,在他耳珠輕嚙一記,緩緩道:“徐郎勿要誤會,道家講求的是練精化氣,人家為探查你《長生訣》的秘密,才不得不在你的下重樓搜索,你忍著點不行嗎?”

徐子陵為之氣結,又拿她沒法,只好閉口不言。

心中同時想起魔門中人為了絕情棄義,都千方百計阻止自己對任何人動情,就算要生兒育女,也揀取是自己最憎厭的人結合,像祝玉妍找上嶽山便是其中一例。

早前婠婠亦表白過因愛上他,所以才要殺他。

婠婠現在縱假亦有三分真,這麽向自己傾吐深情,全無顧忌,有極大可能是殺死自己的前奏。

婠婠的真氣繼續在他體內作怪時,又道:“解決與徐郎的事後,婠婠會追上尤鳥倦,趁他負傷之際把他殺掉,拿他來祭徐郎在天之靈!”

徐子陵心叫“完了”,婠婠忽地輕“咦”一聲,收回玉手,躲在他背後。

徐子陵愕然瞧去,赫然是尤鳥倦去而復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