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二 第七章 奇兵暗渡(第2/3頁)

寇仲向身旁的宣永打出行動的手勢,後者立即發出夜梟的鳴聲,伏在岸旁的七組合共七百人的隊伍,應聲沒入水裏,無聲無息的往七艘風帆遊去。

宣永向發出訊號,白文原聞訊率領一隊四百多人的騎隊,從山路處馳出,陣容鼎盛的朝渡頭馳去。

密集的蹄音,粉碎了江岸深夜的寂靜,把江水流動的聲音完全掩蓋。泊岸的帆船亮起燈火,人影閃移,注意力全集中到白文原和偽裝的手下處。

白文原排眾策騎而出,高呼道:“立即召集所有人,準備開船。”

船上有人應道:“所有人都在船上等候!大老板呢?”

白文原叫道:“大老板即到,但後有江淮追兵,快讓我們上船。”

船上的人聽到有追兵,立即慌了手腳,降橋板的降橋板,揚帆的揚帆,亂作一團。

寇仲湊到徐子陵耳邊道:“成功啦!應輪到我們出馬。”

“咯!咯!”

寇伸接著推門而入,對從床上坐起來的徐子陵道:“醒來啦!”

徐子陵沒好氣道:“吵也給你吵醒。”

寇仲坐到床沿,伸個誇張的懶腰,道:“我也睡得不省人事,看!至少是日上四竿哩!”

徐子陵深有同感道:“我現在才明白甚麽叫勞師遠征,非智者所為。我兩個已是出名捱得,但昨晚睡下床時,仍像渾身骨頭都散掉的樣子。”

寇仲望往艙窗外普照大地的明媚陽光,道:“今次算足有點運道,碰上白文原,否則便跟自投羅網沒甚麽分別。現在我們扮作安隆運酒料的船隊,又有白文原這貨真價實迦樓羅國大將出面打點,你說還有破綻嗎?”

徐子陵沉吟道:“當安隆和朱媚趕到渡頭,發覺七條船全失去蹤影,會怎麽想?”

寇仲笑道:“當然是胡思亂想,但他絕不會從地上發現半個蹄印,因為都給我們掃掉,於是怎都不會聯想到白文原和我們身上。只會以為是江淮軍船艦趕至,俘虜了他的人和船,又或嚇得他的酒船溜之夭夭。”

徐子陵道:“另外那三條船到那裏去了?”

寇仲道:“沒甚麽,只是奉安隆之命往江都去做生意,原來安隆的運酒船一向由大江會照拂,就是那個甚麽‘蛇狗二傻’裴嶽和裴炎。”

“龍虎二君”,卻給他說成“蛇狗二傻”。

徐子陵望開睡榻,移到艙窗前舒展四肢,瞧著日照下江岸迷人的山林原野,道:“下一個站是甚麽地方?”

寇仲道:“今晚可抵蕭銑的九江郡,只要過得此關,我們這支奇兵便深入敵境,現在我又改變主意,想先一舉擊垮由董景珍率領的聯軍,陵少有甚麽意見?”

徐子陵同意道:“理該如此。我們應否通知美人兒場主、好和她配合。”

寇仲搖頭道:“據白文原說,他們雖未能攻陷常陽和遠安,但已把兩城圍得水泄不通,飛馬牧場亦在嚴密監視下,我們絕不可打草驚蛇。”

接著長身而起,來到徐子陵身後,道:“你說師妃暄到合肥去,是否該與涫妖女有關呢?”

徐子陵道:“這個當然,她們的鬥爭比拚,已從兵刀之爭,變為爭天下的競賽。師妃暄是為萬民謀幸福,而陰癸派則是想擴展勢力,只要將來的皇帝是陰癸派所控制的人,慈航靜齋勢將沒有容身之地,那比打敗師妃暄更加劃算。”

寇仲動容道:“這個推想非常合理,那群雄之中,必有一個是陰癸派的人,那人會否定老爹呢。”

徐子陵沉吟道:“老爹絕不似陰癸派的人,反而蕭銑更像一點,不過若蕭銑真是陰癸派的妖人,就不會助我們刺殺任少名,這麽說,該是林士宏的嫌疑最大。”

寇仲舒服地坐入艙窗旁的椅內,欣然道:“若真是林士宏,那陰癸派就等著吃敗杖,現在怎麽算都輪不到林士宏,除非他能在短期內兼並蕭銑和宋家,否則只能等看來給人覆滅。”

徐子陵道:“不要小覷任何人,林士宏雖偏處南方,但卻占有鄱陽湖之利,目前宋家和蕭銑都奈何他不得,所以陰癸派才壓下仇恨,縱容我們搞風搞雨,搞得愈亂愈好。當蕭銑渡江北上,林士宏可大事擴張,對此絕不可輕忽視之。”

寇仲拍案道:“有道理!又或者林士宏根本與陰癸派沒有關系,真正的妖人可以是劉武周、梁師都、竇建德,甚或李子通、朱粲、曹應龍,哈。這猜謎遊戲確有趣。”

徐子陵坐到另一張椅內,微笑道:“只要我們做成一件事,不理誰是陰癸派的妖人,也定可重重打擊陰癸派圖謀天下的大計。”

寇仲精神一振,道:“甚麽事?”

徐子陵淡然道:“就是攻下襄陽,趕走錢獨關和白清兒。”

寇仲一對虎目亮起來,點頭道:“說得好!那可是陰癸派在中原最重要的據點,當我攻陷竟陵之日,就是錢獨關敗亡的先兆,天王老子都阻不了我寇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