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二 第五章 天心蓮環(第2/3頁)

徐子陵打出禁聲的手勢。

衣袂聲起,接著一把雄壯的聲音道:“有甚麽事?為何不可待明天再說?”

寇仲還以為是左遊仙,見到徐子陵一臉茫然,才知他認不出來者是誰。

接著那人喝道:“這裏沒你們的事,給我遠遠滾開,沒我命令,不準入園。”

七、八人同聲答應,退往園外。

寇仲和徐子陵交換個眼色,隱隱猜到說話的人是誰。

安隆坐到亭內的石凳去,嘆道:“我和你總算一場師兄弟,你怎可不眷念半點舊情?”

那人冷哂道:“不念舊情的是你,而不是我輔公佑。十五年前我脫離天蓮宗,那時已非是你的師弟,現在更和你沒有半點關系,我愛幹甚麽就幹甚麽,那到你來幹涉。”

果然是杜伏威的拜把兄弟,江淮軍的第二號要人輔公佑,只想不到也出身邪派,還是安隆的師弟。

“啪”!

石台粉碎灑地。

安隆大怒道:“好膽!既入我天蓮之門,豈到你說退便退,當年我容忍你,皆因念在師兄弟之情,更見你一身成就不易得來。現在你聯結老君廟和真傳的人來對付我,公然與我為敵,是否活得不耐煩了!”

寇仲和徐子陵心叫僥幸。

安隆那一掌勁道陰柔,只聽聲音便知是看似輕飄無力,卻能把一張堅固的石桌拍成碎粉,只是這份功夫,江湖上已沒多少人辦到。若非他們先一步來到花園中,又或不及時藏來的話,肯定瞞不過這魔門的高手。

輔公佑乃雄踞一方的霸主,只看他剛才喝退手下,不用侍從護駕,便知他不怕安隆,此時更不會被他嚇倒。

只聽他冷笑道:“我這人生就一副臭脾氣,從不肯欠人的債,但別人欠我的,則必須償還。十五年來,我都沒有向你追討師尊的血債,現在該是時候吧?”

寇仲和徐子陵恍然大悟,才知輔公佑是要惜這百業大會,把安隆追出來。

安隆不怒反笑,喘著氣道:“真是笑話,師尊之死,只因練‘天心蓮環’時運岔了氣,以致全身經血爆裂而亡,故屍骨不存,幹我安隆何事?你只是因給我坐上‘蓮主’之位,故懷恨在心,含血噴人。哼!我安隆身為天蓮宗蓮主,現在就要替天行道,清理門戶。”

一把陰惻惻的聲音在小橋另一端響起道:“這才真是笑話,就算你確修成‘天心蓮環’,今趟亦休想能生離此地,還妄言清理門戶。”

徐子陵沒有石青璇束音成線送入寇仲耳內的本領,只好在寇仲背上寫了個“左”字,後者立知來人是左遊仙。

安隆出奇地沒有動氣,反故作驚奇的道:“若我沒有弄錯,你兩人該是水火不相容的情敵,曾鬥得天崩地裂,為何今天卻像同一個鼻孔出氣似的,究竟發生甚麽事,天地是否真反轉過來哩?”

輔公佑冷冷道:“你除陰謀詭計,傷天害理外,其他事懂得個屁,滾吧!這樣殺掉你太便宜你了,我要瞧著你慢慢萎壞腐臭。”

只聽他聲音透出的恨意,便知他和安隆的仇怨,即管傾盡大江之水,也難以洗去。

安隆發出一陣震耳長笑,卻有點像豬的哀嚎,令聽者難受至極點,仿似給他的笑聲直鉆進骨髓裏去作浪興波。

笑聲倏止,安隆淡淡道:“你以為黏上杜伏威,就可呼風喚雨嗎?江淮軍的好景只是假象,已到日暮途窮的時刻,我們走若瞧好了。”

左遊仙不屑地道:“你以為我們不知你暗中拉攏蕭銑、朱粲和曹應龍來對付我們嗎?”

安隆顯是大感愕然,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輔公佑長笑道:“你已過了十多年的好日子,現在也該嘗嘗另一些滋味,你再不走,以後都不用走。”

安隆狠狠的連說三聲“好”,接著衣袂聲響,迅速遠去。

榮鳳祥的聲音隨即響起道:“這麽好的機會,為何卻放走他?”

兩人這才知道榮鳳祥一直窺伺在旁,心中叫苦,這時離天亮不遠,若給發現,在這三大魔門高手的圍攻截擊下,逃走絕非易事。

輔公佑沉聲道:“他已練成‘天心蓮環’,若硬迫他作困獸之鬥,於我們有害無利,百業大會後,他想溜亦難矣。”

左遊仙點頭道:“若在這關鍵時刻把他殺死,還合影響大局。”

榮姣姣的聲音道:“姣姣有個大膽的想法,就是安隆今次肯來赴會,是有備而至,根本不怕我們。”

輔公佑道:“這話很有道理,我們且進屋內再說。”

寇仲和徐子陵暗叫謝天謝地,肯定四人離開後,連忙離去。

天剛發白,兩人在街上大搖大擺的逛步,見到東一片、西一處於當眼墻壁寫下極為觸目驚心的紅色大字,心中的感覺非常古怪。

遠方響音傳至,原來其中一間飯鋪正張羅早市,寇仲笑道:“先去喝碗豆漿,塞兩個包子入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