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八 第七章 暗渡陳倉(第2/3頁)

玲瓏嬌俏軀微顫,露出思索的神情,點頭道:“確是如此,巡邏者非是一般兵卒,而是李密麾下的高手,才令我望而卻步。”

“砰”!

寇仲一掌擊在台上,嘆道:“好狡滑的李密!若我沒有猜錯,他必是利用地道一類的掩護,把主力軍分批移往城外某一秘密營地。當我們誤以為他主力軍仍未離城,妄然迎擊單雄信的新軍時,他便重施當年擊敗張須陀之計,佯敗引我們遠離偃師,再於某處伏兵夾擊我軍,那時我們不全軍覆沒才怪。”

楊公卿色變道:“那我們豈非已喪失了先機?”

寇仲道:“這又未必,要將四萬人借地道秘密移出,只有在晚間進行,且非一晚半晚能辦到的事。只要看看單雄信的軍隊何時抵達,便知那需要多少時間。因為單雄信的新軍怎都要等到李密的主力軍準備妥當,才敢在城外結陣恭候。”

王玄恕憂慮道:“假若我們摸不清李密的主力軍到了那裏去,便只有把所有人調返城內苦守,先前的大計再派不上用場。”

寇仲尚未答他,手下來報,宣永求見。

宣永只向楊公卿等略作問訊,便神情肅穆地道:“李密確不愧當代最出色的陰謀家,竟能預早掘出三條地道,把主力大軍分批移往北邙山。若非小人心生懷疑,也測不破他的手段。”

楊公卿緊張地問道:“知否他們紮營的地點?”

宣永頹然道:“沈落雁用她的偵鳥在天上盤旋監視,使我不敢妄動,兼且她在山路險要之處設下哨崗,欲跟無從。照我估計,以目前的速度,最早也要多一晚時間李密的主力才可全體移師北邙山。”

眾人俯瞰桌上的戰略圖,只見邙山在金墉城的左上方斜下直抵偃師東北處,連綿百裏,占地極廣。若不能把握到那四萬人的行,開戰後將可成能從北面任何一處鉆出來的奇兵,都大惑驚懍。

宣永道:“現在我方的人都不敢輕舉妄動,兼且對方高手如雲,只要露出形跡,想逃都逃不了。”

寇仲左掌橫劈,狠狠道:“首先要宰了那扁毛畜牲,唉!不過這只會令沈婆娘醒覺。”

玲瓏嬌道:“此事交由我辦,我可從另一邊入邙山,不循山路,只要他們生火造飯,又或伐林開路,總有形跡可尋。”

徐子陵道:“我們最好先仔細想想,李密這趟秘密行軍,必然是考慮周詳,不會輕易被我們識破。”

楊公卿同意道:“地道可以預先挖掘,其他自亦安排妥當,邙山廣披數百裏,要找一支蓄意隱藏的部隊,在短時間內談何容易,而大戰已迫在眉睫,不若我們先決定該背城一戰,抑或死守偃師。”

寇仲斷然搖頭道:“我們仍是依照原定計劃行事,除非我們尋不到他的主力軍隊,才改為堅守城池。至少我們尚有一天一夜的功夫可盡人事。”

楊公卿默然半晌,向宣永問道:“瓦崗軍方面形勢如何?”

宣永道:“留守金墉的是王伯當的部隊,李密另一大將邴元真則鎮守洛口,兩城的兵力都在萬人以下。率新兵佯攻偃師的是單雄信,此人曾因爭一個妓女與王伯當嫌隙甚深,本身卻是個將才。”

寇仲道:“邴元真又如何?”

宣永不屑道:“此人兵法不錯,擅長守城,但卻欠缺膽色,非是沖鋒陷陣的人選。”

接冷哼道:“單雄信、邴元真等均為瓦崗軍舊將,與李密寵信的裴仁基、徐世績、沈落雁、王伯當這班新貴一向不大和睦,所以只要能突破李密之軍,保證瓦崗軍會陷於四分五裂,各自擁兵自保之局,屆時只要施出懷柔手段,可令李密各部不戰而降。問題是怎樣方能大破李密隱入邙山的奇兵吧。”

楊公卿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道:“那我只好在這裏靜心恭候好消息了。”

寇仲、徐子陵、玲瓏嬌、宣永四人立在邙山一處山頭之上,縱目四顧,四周山勢延綿伸展,巖色赤如朱砂,奇峰處處,在雨霧下蒼茫虛莽,景色變幻無定,極盡幽奇。

背風的深谷更是古木蓊森,挺立山坡,華蓋蔽天。

山勢險要處,松柏、山榆蔚然秀拔,或積翠於山澗谷底,或紮根峭壁危崖。

邙山確是抱奇攬秀,難怪老君廟會選建於此山的翠雲蜂之上,可是若要在這像是漫無邊際的大山去找一支四萬人的部隊,正如楊公卿所言,只能靠運氣。

寇仲道:“老君觀在那個方向?”

玲瓏嬌指金墉城的方向道:“就在金墉城邙山東北處,離偃師只有半天的馬程,當然不包括上山那段路。”

寇仲點頭道:“無論如何,為了配合單雄信的部隊,李密怎都不能找一處離開偃師過遠的地方埋伏,四萬人亦非少數,所以我們只要遍查偃師以北的邙山區域,定可尋到一點跡象。時間無多,趁現在雨霧難分,視野不清,為我們提供掩護之際,我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