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八 第四章 害生於恩(第2/5頁)

虛行之沉吟道:“老君觀究竟是和李密還是與獨孤峰勾結?此點相當重要。”

寇仲分析道:“該是與李密有關系才對。老君觀的主持既是老妖道辟塵,說不定會學祝玉妍般買重李密的注,假若有朝一日李密當上皇帝,辟塵的邪支道派便可成為國教,壓下慈航靜齋和凈念禪院的佛門正宗。哼!辟塵打的確是如意算盤,不過我要教他偷雞不看反蝕一把米。”

歐陽希夷喟然嘆道:“想不到李耳的傳人,竟出了這種害世的奸邪,真恨不得可立即殺上翠雲峰,替天行道。”

此時有下人來報,宋魯要見寇仲。

寇仲正有事想求宋魯幫手,聞言欣然去了。

宋魯和寇仲在偏廳坐下,婢子退出後,前者低聲道:“王世充是否危在旦夕?”

寇仲湊過去道:“沒有那麽嚴重,不過想復原嘛!怕至少要十來天光景。”

宋魯皺眉道:“怎會這麽疏忽的?”

寇仲不敢瞞他,扼要地把整個過程道出,然後道:“李密的勁力能摧心裂脈,非常霸道。幸好當時小陵及時接住他,配合王世充本身的護體真氣,把入侵的拳動化去七、八成,否則恐怕王世充早一命嗚呼。”

宋魯道:“李密的‘地煞拳’在江湖上相當有名,故而他對自己的武功也是信心十足。在這種心態下,他將絕對想不到你們練自《長生訣》的真氣竟有回天之力。難怪沈落雁等人連逗留多一會以觀變的興趣都沒有,趁今早人心惶惶大批城民湧往城外避難之際,也坐船走了。”

寇仲笑道:“若非我肯放他們走,他們也不是那麽可以說走便走。今晚我將趕赴偃師,魯叔行止如何?”

宋魯道:“現在北方應是大戰連場之局,我們留在這裏也沒有甚麽作用,待會我便從陸路南下,你有甚麽說話要我交待的。”

他說得雖是輕描淡寫,但顯然是他要表明對宋閥的立場。

寇仲想起宋玉致,心中一陣失落,好一會才道:“我寇仲是否能有資格爭奪天下,全要看是否可起出寶藏,否則縱然起事亦只能作個小賊頭。現在仿似是空口說白話,言之過早。”

宋魯燃須微笑道:“若人人像你般須找到寶藏才起義,楊廣便仍可安然坐於他的皇座上了!”

寇仲苦笑道:“這叫今時不同昔日,那時普天同怨,只要有人走出振臂疾呼,便可聚眾起事;又或本身是隋室當權大將,亦可要兵有兵,要財有財。刻下割據之局已成,若要人為你賣命,必需有獨特之處以吸引人。江湖不是謠傳若能取得‘楊公寶庫’便可得天下嗎?這正是我這窮鬼最需要的東西。”

宋魯點頭道:“只聽你這番話,便知小仲你明白人心,此乃爭天下的首要條件。放心吧!只要你能幹出一番成績,我們宋家定會全力支持。哼!若教胡人得天下,我們漢人還有容身之所嗎?”

寇仲知他指的是聲勢日大的李閥。

李家這關隴貴族,一向積極與鮮卑等於南北朝時入侵的貴族聯姻,以擴大政治、軍事實力;而南方像宋家那類士族,則婚婭自保,不尚冠冕,以保持血統及文化的純正。故南北互相猜忌,實是在所難免。

在北方胡漢通婚,乃是常事。像“虜姓”諸族,如元、長孫、宇文等都在政治、軍事上至為活躍。王世充要聲討的楊侗近臣元文都,與位列李世民天策府上將之一的長孫無忌均非漢人。自然令宋閥猜疑排斥。

若非有這種微妙的情勢,宋缺也不會許下若李密能攻陷洛陽,就把宋玉致許給李天凡的聯盟協議。皆因王世充也是胡人。

但顯然寇仲這新崛起的南人,比李密更合宋閥的心意。

寇仲點頭道:“小子有一事相托,恐怕只有魯叔才可辦得妥當。”

宋魯欣然道:“不要高捧我了!我瞧著你從一個藉藉無名的小子,變成天下武林推崇的後起高手,便像看自己的孩子長大成人般,有甚麽須幫手的話,隨便說出來。”

寇仲心中一陣感動,好半晌才道:“小子想魯叔去與飛馬牧場場主商秀洵傳遞一個重要信息。”

接詳盡地解釋劉武周和蕭銑的奸謀,沉聲道:“魯叔務要把情況向商場主說個一清二楚,若去的是別人,她如生出懷疑就誤事了。”

宋魯點頭道:“我明白了!這事可包在我身上。”

寇仲道:“若能幸勝李密,我和小陵會到江都看看如何應付杜伏威和沈法興的聯軍。魯叔可告訴商場主,我會另派一個叫虛行之的人去向她報告形勢,這人她也認識的。”

宋魯沉吟片刻,冷哼道:“蕭銑這家夥真可惡,借我們牽制林士宏,自己則經略大江以北的重鎮,不過朱粲豈會任他向北擴展?”

寇仲記起自號“迦樓羅王”的朱粲,自己還曾在巴陵城碼頭處誤中副車的與他武功高強的女兒“毒蛛”朱媚交過手。順口問道:“朱粲近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