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七 第九章 霸刀嶽山(第2/3頁)

宋玉致迎上他的目光,哂道:“當然有啦!因為我是你去爭天下的其中一塊踏腳石嘛。”

寇仲搖頭道:“起始時我確是帶點功利之心。但到昨晚,我才發覺自己難以自拔的想著玉致你。”

昨晚他回城後,因任恩等被慘殺和聽到素素的不幸而致苦痛難堪,不知如何竟忽地很想見宋玉致,故才登門找她。

宋玉致玉容出奇地靜若無波止水,徐徐道:“寇仲你須謹記大丈夫言出如山,你剛才答應了以後再不會來煩玉致,現在怎能反悔?我不理你是真心還是假意,總之我的心無法把你容納,言盡於此,你走吧!”

寇仲的心像給萬斤大鐵錘重擊一下,疼痛得差些翻倒地上。

忽然間,他清楚知道由於自己起始時擺出的不當姿態,已深深觸怒了宋玉致,令她無法再接受自己。

她肯定對他寇仲有深切愛意,但恨意亦是同樣深切。

現在已是錯恨難返。

他除了臉色轉白外,表面的神態並沒有顯露出內心的感受。

他長身而起,深深瞧了她一眼後,頹然道:“玉致珍重!”

就那麽赤足的回到風雨漫天的戶外去。

徐子陵打著剛買的傘子,躡在鄭淑明和白清兒兩女的身後。

鄭淑明乃長江聯的女當家,由於丈夫死在跋鋒寒手上,於竟陵外率聯盟旗下的清江派、蒼梧派、江南會、明陽幫、田東派等組成的聯軍,圍攻跋鋒寒,卻給自己和寇仲湊巧碰上,破壞其事。後來鄭淑明含恨之下和錢獨關、惡僧、艷尼等聯手,在城內伏擊他們。待兩人脫身突圍之後,便撇下了鄭淑明。想不到她此時會到洛陽來。

這新寡文君美艷如昔,與白清兒共撐一傘,言笑晏晏的,在天街的胭脂水粉鋪流連出入,似乎渾忘了喪夫之痛。

徐子陵橫豎閑來無事,更希望能由白清兒身上得到點陰癸派的線索,逐隨她們走了一個街口。

在滂沱大雨掩護下,跟蹤起來也易於隱蔽形跡。

就在此時,有人來至他身旁,低聲道:“這位老丈,可否借一步說話。”

徐子陵可以肯定從未聽過這人的聲音,沒有朝來人瞧去,沙啞著嗓子冷笑道:“老夫沒有興趣和任何人說話,給我滾開。”

那人怒哼道:“這叫敬酒不喝喝罰酒,讓鄭某人看你有多大道行。”

指風襲至。

徐子陵移形換位,只一閃身便到了另一位置,跟施襲者隔了兩堆共七、八個其他躲在屋檐下避雨的人。

那人咦了一聲,顯因徐子陵的高明而大感意外。

徐子陵猜到對方應是“河南狂士”鄭石如,心知肚明自己跟蹤兩女的事已被發覺,逐打著傘子快步轉入一條橫巷去。

地上的低窪處此時積滿雨水,雨點仍不住灑下,屋檐地上水花激濺,各具奇姿異態,織出這偉大城市的雨景。

鄭石如在後方追上來,狂喝道:“止步!”

徐子陵手按刀柄立定,冷冷道:“老夫已有數十年沒動刀子殺人,你最好不要迫老夫破戒。”

鄭石如沉聲道:“老丈高姓大名?”

徐子陵不屑地哂道:“你明知老夫不會說出姓名,仍要出口相問,豈非多馀之極。”

戴上這個連發的假面具,徐子陵便感到代入了另一個身份中,變成個非常霸道冷酷的老者。

鄭石如哈哈笑道:“不用你說出來,我鄭石如也猜出你的身份,四十年前名震陜北的‘霸刀’嶽山,何時變得如此藏頭露尾了?”

徐子陵心中好笑,有機曾定要查查這“霸刀”嶽山是甚麽人,悶哼一聲,朝前續行。

鄭石如竟不敢追來,只叫道:“嶽老師今趟出山,當是要一雪前恥,但現在時勢已變,個人之力實難展抱負,嶽老師請三思,石如稍後再拜會。”

徐子陵頭也不回的走了一段路,肯定沒有人跟蹤後,才閃到一角,換上“刀疤大俠”的面具。

心想這“霸刀”嶽山必曾是威震一方的高手,後因某種挫折,故歸隱不出達數十年之久。只看以鄭石如這級數的一流高手,仍對他心存畏敬,又大力招攬,便知其武功非同小可。

但這時已無暇多想,匆匆往會寇仲。

寇仲濕淋淋的跨過福成綢緞莊的防水閘,踏進這洛陽最著名店子廣闊的前進大堂時,老板李福成正向鄭淑明和白清兒推介手上的貨式道:“這是正宗的魯錦,特別在織造前須預先染色,故色澤多而鮮艷,圖案變化萬端。由打棉、撚布芯、紡線、染色、上漿、絡線、經紗、穿綜、上機織布、整理,到最後的嚴格檢驗,所有工序一絲不苟。我現在手上這幅喚作萬人迷,若……咦!”

到這刻,他才發覺白清兒和鄭淑明的兩對美目望到了別處去。

事實上店內的五名夥計和其他三組客人的目光正全集中在寇仲,和從他身上瀉滴而下沾濕了大片地板的水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