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六 第十章 臨別依依(第2/4頁)

跋鋒寒嘆道:“如此困難復雜的事,只有你仲少爺才能認為輕易辦得到,我想想都覺得頭痛。”

寇仲苦笑道:“我也只是有五成把握,但假若小陵肯助我,我便有十足的信心。”

徐子陵淡淡道:“說好的事,絕不能反口,否則何以立信於天下。”

寇仲賠笑道:“徐爺息怒,我只是有感而發,隨口說說。徐爺你肯陪我去尋寶,我已是感激涕零!”

徐子陵岔開話題道:“我現在雖然非常不滿李靖,但始終不認為他是賣友求榮的人。何況我們還想漏一件事,李小子說不定是從李秀寧處,知道我們有易容換貌的方法。”

當年四大寇攻打飛馬牧場,沈落雁和李天凡想暗算李秀寧,寇仲插手幹預,那時他便曾以魯妙子的假面具掩飾真面目。

寇仲道:“我怎會忘記,所以才故意質問李靖,他卻親口承認了。”

徐子陵道:“他怎樣說?”

寇仲思索半晌,道:“當時他的確答得很奇怪,甚麽‘便算是我說的好了’。但我那時早給怒火燒昏了腦袋,還狠狠罵多他兩句。罷了!那管得是否他做的。他既成了李世民的走狗,我終有一天會和他對著幹。甚麽兄弟之情,朋友之義都一錢不值。”

跋鋒寒有感而發的道:“有很多事還是少想為妙,人生的最大煩惱,就是想得太多。”

徐子陵關切的道:“你的傷勢究竟如何?不若趁天亮前這段工夫,我們合力為你療治傷勢吧!”

跋鋒寒苦笑道:“千萬不可,在這強敵環伺的時刻,任何一人功力的損耗,均會帶來不測之禍。”

徐子陵嘆道:“我卻覺得你是怕若完全復元,便沒有立即離開的理由。”

寇仲恍然道:“我明白了,你是要避開那個突厥來的美人兒。”

跋鋒寒右掌翻開,赫然是芭黛兒還給他那根光芒閃閃的發簪。

接著右掌傾斜,發簪在兩人眼睜睜下掉進河水裏,沉沒不見,沒有惹起半個漣漪。

跋鋒寒淡淡道:“快天亮了!”

三騎全速奔馳,穿過城外西北方的一片疏林後,奔上一個土坡,同時勒馬停定。

在群山環抱下,一個小湖安祥地躺在前方草原上,碧波綠水在林木間蕩漾,淩晨霧氣則在綠瑩瑩的湖面飄搖,三人頓時精神一振。

寇仲以馬鞭遙指眼前如詩似畫的美景長笑道:“若非我們堅持再送你一程,定不知附近有這麽一個好地方。”

跋鋒寒跳下馬來,把一個重甸甸的錢袋系到寇仲的馬鞍處,微笑道:“這囊內至少有五十多錠足一兩的黃金,所謂三軍未動,糧草先行;就當是我跋鋒寒對你寇皇國的一點資助捐獻好了。”

寇仲也不推辭,欣然道:“我們兄弟間也不用說廢話,總之我寇仲心領哩!你最好立即戴上面具,那對要追蹤你的人來說,跋鋒寒等如消失了。”

跋鋒寒搖頭道:“只換個臉孔仍未足夠。當我到達最近的城鎮後,就換過衣服,再把兵器收起來,索性扮成普通的商旅,那就更能掩人耳目。”

徐子陵道:“若非芭黛兒,誰能令你跋鋒寒這麽千方百計要把本來面目隱藏起來?”

跋鋒寒飛身上馬,回頭環視一周後,嘆了一口氣道:“由這刻開始,我將不會再想起她,更不希望再遇上她。”

接著深深瞧了兩人各一眼,眼神定在前方,沉聲道:“此地一別,不知能否有再見之日。兩位兄弟珍重了!”

一夾馬腹,健馬長嘶下放開四蹄,沖下山坡,絕塵而去。

兩人看著他頭也不回的在林木草野中時現時隱,到最後變成一個小點,消沒在一片密林處。寇仲才松一口氣道:“沒有人跟蹤他!”

徐子陵點頭同意。

兩人策馬回頭,緩緩馳下土坡。

寇仲重重籲出一口充滿離情別緒的心頭悶氣,苦澀地道:“生離死別,竟是如此令人神傷。娘的去世,跋鋒寒的遠離,都是那麽令人難舍,偏又沒法改變。若非芭黛兒那婆娘,恐怕老跋仍會陪我們多玩一陣子的。”

見到徐子陵若有所思的樣子,似是沒有聽到自己的話,奇道:“你在想甚麽?是否在奇怪沒有人跟蹤我們。其實理該如此,試問現在誰想來惹我們,不好好三思怎行?”

徐子陵搖頭道:“我忽然想起素姐,心中感到不快樂。”

寇仲色變道:“你不要嚇我!”

徐子陵嘆道:“或者是因見回李靖引致吧!殺了宇文化及後,我便回去找素姐,看看香玉山究是如何對她?哼!”

寇仲沉吟半晌,道:“也該是時候給你引見王世充了!”

徐子陵露出煩厭之色,搖頭道:“我今天仍不想見這種人,你先回城吧!我想騎一回馬兒,不知如何,心中總有些翳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