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六 第四章 三人同心(第2/3頁)

跋鋒寒和曲傲之戰更教人吃驚。

“篤”!

曲傲連施上十多種手法,才千辛萬苦得以掌尖掃上跋鋒寒的斬玄劍。

事實上兩人交手至此刻,尚是首趟有實質上的接觸,其中的詭幻兇險,可想而知。

跋鋒寒只覺手中之劍,有如被大鐵錘連續猛擊九下,震得手腕酸麻,心叫厲害,當斬玄劍交回右手時,曲傲終借此良機,騰上半空,全力展開他的“鷹變十三式”。

卻不知這是正中跋鋒寒的下懷,一聲長笑道:“曲傲你的風光日子已過去了,否則怎會中計。”閃電挺劍上攻,立見光華大盛,隱隱挾著風雷之音,又是那麽自然而然,每劍擊出,都有石破天驚的威勢,似乎他一直收斂掩藏,直至這刻才全力出手,望能速戰速決的樣子。

另一邊的“雙槍將”顏裏回一聲慘哼,肩頭中刀,像斷線風箏般倒飛尋丈,拋跌在拓跋玉師兄妹兩人身前,一槍脫手,失去作戰的能力。

寇仲則橫刀傲立,靜待快到頭上的四名突厥高手下擊。

於此百忙之時,他仍有馀暇環視全場。

只見突利臉含冷笑,不但似乎並不把兩名手下先後受傷的事放在心上,還一副成竹在胸,好整以暇的樣子。

另一邊獨孤閥的船上,性格剛暴的尤婆子仍安坐太師椅上,被閥內的後輩眾星拱月般恭待著。而奇艷的獨孤鳳還和她喁喁細語,神態悠然自若,半點不把他們占在上風情況放在眼內。

拓跋玉身後則奔出兩名大漢,把傷重臥地的顏裏回迅速移走。

而長叔謀等三人雖全神注視乃師與跋鋒寒交手的情況,卻出奇地沒有上前加入戰團。

寇仲乃玲瓏剔透的人,首次感到有些不妥當;可是敵人已至,那有馀暇細想,連忙運刀相迎。

此時橋下的徐子陵已成功把蓋河的漁網神不知鬼不覺的以匕首割開一個大洞,又以手抓網,防止網子被水流沖走,讓敵人發覺。

但心中的焦急,卻是難以形容。

同時後悔剛才在船底弄的手腳。

船底隨時會“溶解”洞穿,當河水湧入船艙時,必瞞不過上面的尤楚紅和獨孤鳳,當猜到有人潛在洛水裏時,他的戲法便不靈了。

另一個是時間上配合的問題。

敵人會在河中鋪上勾網,目的自是要把寇仲和跋鋒寒兩人生擒活捉,所以定會布下一種形勢和壓力,使兩人感到洛河乃唯一的逃路。故此他並不擔心兩人不借水遁,但卻擔心他們不能在船底破裂前逃命。

就在此時,他從網底下仰頭上望,剛好見到曲傲躍上半空。

他差點便要大聲叫好,那還猶豫,立即采取行動。

“嗆”一聲,顏裏回被格飛的右手槍此時才掉在地上。

爪與劍在眨眼的高速中硬拚七記,雙方都是招出如電,全身功力所聚,雖只數招,卻抵得上一般高手苦拚千百招之多,登時生出一種像千軍萬馬,在沙場交鋒對壘,廝殺纏鬥得日月無光森厲慘烈的氣氛,感染全場。

事實上直至此刻,若純論功力招數,跋鋒寒仍要遜上曲傲一籌。可是他卻能在才智上用心,以種種手段挫折這強橫對手的氣勢和信心,又因對手低估自己,於猝不及防下使他取得些許優勢,故鋒銳在此消彼長下有增無減,由此可見跋鋒寒的天資,確勝於這名震域內域外的宗師級人物。

趁著眼前的優勢,他必須踏出最重要的一步,為逃生鋪路,否則將再沒有逃走的機會?跋鋒寒發出一聲震耳長嘯,斜射而起,劍勢如虹,直往丈半高空處的曲傲射去。

另一邊的寇仲心知肚明是跋鋒寒招呼他逃命的時刻到了,忙以猛獅搏兔的雄姿,竭盡全力,先“鏘”的一聲把左方劈來的鋼矛蕩開,然後使個假身,仿以前攻,待其他三敵駭然退避時,猛地抽身,往跋曲兩人交手處掠去。

四周吆喝連聲,不但拓跋玉、長叔謀等分別由兩邊橋頭趕來,連突利亦從船上躍起,橫空掠至。

獨孤閥方除尤楚紅仍安坐不動外,包括獨孤鳳在內,人人掣出兵器,箭手則滿弓待發,形勢緊張至極點。

橋西兩座高樓上的箭手,不顧暴露形跡,現身彎弓搭箭,嚴陣以待。

跋鋒寒擊向曲傲的一劍,已施展出壓箱底的本領。不但是他畢生功力所聚,還存有與敵偕亡之決心。而且由於他是斜沖之勢,劍勢把橋欄的上空全部籠罩,而橋心處則有寇仲如飛掠來,所以除非曲傲要與他拚個兩敗俱傷,否則就只有避退至橋西上空一途。

如此便可令高樓上的突厥箭手投鼠忌器,不敢放箭,去了他們的上顧之憂。

若擋的只是單從獨孤閥那艘船射來的十多枝勁箭,他們自然有把握多了。

曲傲當然不肯和他以命博命,故意合作非常,還露出一個曖昧的笑容,爪化為拳,重重打在他劍網上,借力騰上橋西洛河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