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四 第七章 武侯再世(第3/4頁)

跋鋒寒深吸一口氣道:“這才合理,只憑我們在作出突破前的身手,婠婠已沒能力應付我們三人的聯手。所以她必另是有所恃,才敢在這裏等我們。”

徐子陵吸了一口涼氣道:“只一個婠婠便可教我們頭痛,若再加上個祝玉妍在一旁虎視眈眈,我們的日子豈非更難過。”

跋鋒寒大笑道:“明天的太陽將是我們最渴望見到的東西,生命要這樣才有趣味,只有在面對死亡時,才會感到生命的彌足珍貴。且武道之要,在於置於死地而後生,只有不害怕死亡,才能克服死亡,不被死亡征服。”

徐子陵欣然道:“好一番豪情壯語,要用酒來助興才行。”

“砰!”

一掌拍在台上,叫道:“酒為何仍未來?”

寇仲捧著一壺酒奔出來道:“來了!來了!兩位大爺請原諒則個。”

虛行之為各人擺杯子,寇仲則負責斟酒。

“叮!”

四個杯子碰在一起,然後一口喝盡。

跋鋒寒看著一滴不剩的杯底,贊道:“好酒!”

寇仲作出不勝酒力之狀,伏倒桌上呻吟道:“婠婠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她可否仍算是人?有沒有人的七情六欲?為何我總覺得她不似是有血有肉的呢?”

答他的竟是虛行之,道:“魔門的人都是從小便接受訓練,絕少半途出家。所以每三年便有‘選種’之舉,由長老級的高手四出強擄未懂人事的小孩作弟子傳人。只是這殘忍的行事已不知教多少父母心碎魂斷。”

頓了頓續道:“所以陰癸派中都是天性泯滅的人,但求目的,不擇手段。”

徐子陵瞧著跋鋒寒緩緩把酒注進杯內,道:“天性該是不可能被磨滅的,只能是被替代和壓抑。婠婠那對眼睛便不時透露出難以形容的復雜表情,不過手下確是絕不留情。”

跋鋒寒放下酒杯,望向虛行之訝道:“虛先生剛才說的應是陰癸派惟恐人知的秘密,不知是如何得來的呢?”

虛行之瞧了仍伏在桌上的寇仲一眼,眼中射出傷感的神色,沉聲道:“舊事不要提啦,總言之我和陰癸派有很深的仇恨,故曾千方百計查探有關他們的事。”

寇仲坐直身軀,正容道:“若是如此,我們和虛先生便是志同道合了。”

虛行之微笑道:“只憑寇爺肯向虛某人推心置腹,連和氏璧之事亦不作絲毫隱瞞,我虛行之豈能辜負寇爺的厚愛。”

接著露出慷慨激昂的神情,笑道:“我虛行之多年來遍遊天下,卻從未見過如三位般的英雄人物,縱是陪三位一起命送洛陽,亦覺無憾。”

跋鋒寒舉杯道:“虛先生不也是英雄了得嗎?否則何來這般豪情,我們敬你一杯。”

再盡一杯後,虛行之的臉上升起兩朵紅雲,眼睛卻閃動著充滿智慧的光芒,道:“今趟我們可說是陷於被動、捱打和劣無可劣的形勢裏。如若只呈勇力,最後只會落得力戰而亡之局。三位大爺可有想過應付之法?”

寇仲皺眉道:“當然想過,可是除了應戰或逃走兩條路子外,我實想不到第三條,躲在這裏終不算是辦法。”

虛行之從容一笑道:“現時洛陽形勢的復雜處,實是從未之有也。例如陰癸派肯袖手旁觀,便正因是這種形勢使然。假若我們能好好利用,說不定可找出一條生路。”

寇仲大喜道:“計將安出?”

虛行之拈須微笑道:“讓我先來分析形勢,首要論及的當然是王世充、楊侗和李密這三角關系,他們雖似與和氏璧沒有直接關系,但若知道師妃暄得到和氏璧之後,將會把它贈與李淵的次子李世民,那他們定情願和氏璧落在別人手上,也不願讓李世民檢得便宜。”

跋鋒寒思索道:“虛先生的話很有道理。現時這三方面的人最忌憚的就是聲勢日盛、穩居關中觀虎鬥的李淵,而李閥最傑出的就是李世民,在這樣的情勢下,若任由師妃暄取得和氏璧交予李世民,當是他們絕不容許發生的事。”

頓了頓續道:“但問題是三方面正在互相牽制,僵持不下的局面中,誰敢冒開罪慈航靜齋之險,阻撓師妃暄取回和氏璧?別忘了師妃暄背後尚有寧道奇這無人敢惹的武學大宗師。”

虛行之胸有成竹的道:“他們或者不敢直接介入這紛爭,但卻會發動自己的手下和與他們有關系的派系幫會作間接的牽制,又或以虛張聲勢的手段來阻撓師妃暄的行動,在這情況下,我們便不須面對那麽多不同的戰線?”

寇仲點頭道:“這在理論上確是可資利用之法,但最大的難題是我們既不肯承認和氏璧到了我們手上,卻又要令別人相信師妃暄可從我們處追回這鬼東西,這兩種情況不是互相矛盾嗎?”

虛行之長長籲出一口氣道:“三位爺們有否想過;上官龍是個大有利用價值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