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一 第一章 內外交煎(第2/3頁)

一時蹄聲震天,殺氣騰空。

敵騎未到,勁箭破空射至。

若憑寇徐兩人以螺旋勁發動的鳥渡術,雖不一定可超越商秀洵的提縱身法,要脫離險境卻非難事。但兩人均是英雄了得之輩,早已越眾而出,迎往兩邊擁來的敵人,以免去路被敵人抄截,陷進苦戰的重圍中。

碼頭和竟陵城間,是一片廣闊達數百丈的曠地。

杜伏威就在靠江的碼頭兩側處,設置了兩座堅固的木寨,圍以木柵陷坑,箭壕等防禦設施,截斷了竟陵城的水陸交通。

竟陵城墻上守城的軍士,見他們只憑一艘又爛又破的貨船,硬是闖入敵人的船陣,又能成功登岸,登時爆起一陣直沖霄漢的喝采聲,令人血液沸騰。

不過雖是人人彎弓搭箭,引弩待發,但因交戰處遠在射程之外,故只能以呐喊助威,為他們打氣,並點燃烽火,通知帥府的方澤滔趕來主持大局。

商秀洵見寇、徐兩人奮身禦敵,便要回頭助陣,給梁治等死命阻止,一向不愛說話的商鵬大喝道:“場主若掉頭回去,我們將沒有一人能活著登上墻頭。”

商鶴接口道:“若只由寇徐兩位英雄斷後,我們尚有一線生機。”

商秀洵知是實情,只好強忍熱淚,繼續朝城門掠去。

寇仲和徐子陵這時冒著箭雨,同時截著兩股敵人的先頭隊伍。

寇仲首先騰空而起,井中月化作一道閃電似的黃芒,朝四、五枝朝他刺來的長矛劈砍過去。

寶刃反映著頭頂的太陽灑下的光輝,更添其不可抗禦的聲勢。

領頭的七、八名江淮軍,本是人人悍勇如虎豹,可是當井中月往他們疾劈而至時,不但眼睛全被井中月的厲芒所蔽,耳鼓更貫滿井中月破空而來的呼嘯聲,再難以把握敵人的來勢位置。

接著手中一輕,待發覺手中只剩下半截長矛,大駭欲退時,已紛紛濺血墮地,死時連傷在甚麽地方都弄不清楚。

一時人仰馬翻,原來氣勢如虹的雄師,登時亂作一團。

後方沖來的騎士撞上前方受驚狂躍的馬兒,又有多匹戰馬失蹄翻跌,把背上的主人拋往地上。

寇仲就像把沖來的洪水硬生生截斷了般,這才抽身急退。

徐子陵那邊更是精采。

他到了離敵騎丈許的距離,整個人仆往地面,然後兩腳猛撐,似箭矢般筆直射進敵人陣中,兩掌在瞬眼間拍出了十多掌。

每一掌均拍在馬兒身上。

掌勁透馬體而入,攻擊的卻是馬背上的敵人,只見他所到之處,騎士無不噴血掉下馬背,令敵人的先鋒隊伍潰不成軍。

十多人掉往地上時,徐子陵一口真氣已盡,驟感無以為繼,忙一個倒翻離開敵陣,往已掠至城門處的商秀洵追去。

守城的乃方澤滔麾下的將領錢雲,此時早命人放下吊橋,讓商秀洵等越過護城河入城。

城墻上的戰士見寇仲和徐子陵如此豪勇不凡,士氣大振,人人呐喊助威,聲震竟陵城內外,令人熱血沸騰。

商秀洵首先登上墻頭,恰見兩人分別阻截了敵人的攻勢,還殺得對方人仰馬翻。亦忘情喝采,芳心中湧起前所未有的關切情懷。

這時寇仲和徐子陵已在城門外百丈許處會合,由於剛才耗力過甚,均是心跳力竭,忙齊朝城門方向逃走。

敵騎重整陣腳,又狂追而來,戰馬奔騰加進竟陵城頭的呐喊助威聲,頓使天地為之色變。

兩人肩頭互碰,頓時真氣互補,新力又生,倏地與敵人的距離從十丈許拉遠至二十丈外。

銜尾追來的江淮軍在馬上彎弓搭箭,十多枝勁箭像閃電般向他們背後射來。

城上的商秀洵等駭然大叫“小心”時,寇仲和徐子陵像背後長了眼睛般,往兩邊斜移開去,勁箭只能射在空處。

敵人還待追來,卻給城墻上發射的勁箭和投出的石頭擊得人仰馬翻,硬生生被迫得退了回去。

就是這眨眼間的功夫,兩人越過數十丈的距離,登上吊橋,奔入城門,再又惹來震天的呐喊喝采。

終於抵達竟陵了。

眾人立在城頭,居高臨下瞧著江淮軍退回木寨去,才松了一口氣。

江上仍冒起幾股黑煙火焰,已遠不及剛才的濃密猛烈,兩艘戰船底部朝天,另一艘亦緩緩傾側沉沒。

錢雲仍未知道兩人身分,只以為他們是商秀洵手下的猛將,恭敬地道:“真想不到場主忽然鳳駕光臨,當日聞知四大寇聯手攻打牧場,敝莊主還想出兵往援,卻因江淮軍犯境,才被迫打消此意。”

商秀洵等聽得臉臉相覷,明明是獨霸山莊遣人求援,為何會有此言。

梁治皺眉道:“錢將軍難道不知貴莊主派了一位叫賈良的人到我們處要求援兵嗎?他還持有貴莊主畫押蓋印的親筆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