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第四章 遁術之秘

百純一身淡雅的便服,寬袖的短衣,束腳絲褲,腰系帛帶,除了在手腕套上一只玉鐲,沒有戴任何飾物,臉上不施脂粉,卻仍是那麽艷光照人。

她一副嘴角含春的風流樣兒,大大方方,儀態萬千地步入由阮修真拉開的門,來到桌子另一邊,喜孜孜的道:“原來你是丘九師。”站起來的丘九師尚未來得及回應,她又別轉嬌軀,向返回座位的阮修真道:“如果我沒有猜錯,這位定是大河盟的首席謀士策師阮修真阮先生了。”接著毫不客氣的坐入正對著丘九師桌子的另一邊去。

丘九師不敢望向阮修真,因怕令他起疑,自己知自己事,就在百純踏出馬車的那一刻,整個天地登時變得不同,陽光都像燦爛了點兒,現在面對著她,更不得了,他就是不想阮修真看穿他。唉!這回怎辦好呢?他的防線正陷於崩潰的危險邊緣。

此時夥計慌忙進來伺候,為百純多擺一副杯碗筷,兩人乘機坐下。

阮修真提起茶壺,斟滿百純的杯子。

夥計退出廂房外後,丘九師乾咳一聲,道:“昨晚……”

百純輕描淡寫的道:“當然是有事啦,對嗎?踩踩腳能令大江震動的兩個人物,連袂到嶽陽來,肯定不是為了遊山玩水,又或到紅葉樓去浪費時間。”

丘九師和阮修真終於明白,撩人的美女並不是來陪喝茶吃飯那麽簡單,而是找碴兒來了。

阮修真忽然發覺在這樣的情況下,實不到他插嘴,兼且他的頭皮仍在發麻。

丘九師是千萬個不情願去傷害百純,不想她不開心,最恨是他沒法說出真正的原因,一時心中矛盾至極,苦笑道:“若我告訴姑娘,是命運令我沒法去見姑娘,姑娘怎麽想呢?”

旁觀的阮修真心叫糟糕,他對丘九師這個人有探入的認識,一看他的神情,就知他正處於豁了出去“無懼”的狀態,他雙眼放射出懾人的精光,如此情狀,阮修真以前曾見過三次。當丘九師面對強大的勁敵時,會攀上顛峰的狀態,冷靜地指揮手下作戰,每次都贏得輝煌的勝利。假如丘九師視百純為情場的“勁敵”,務要“征服”她,那他們便要敗於冥冥中那無形敵人之手。

現在的情況他阮修真更不宜插手了,光是他坐在這裏,已非常不識情趣。

百純一雙秀眸亮了起來,柔聲道:“命運!究竟是哪門子的命運?丘公子可以說清楚點嗎?”。阮修真暗嘆一口氣,伸手拍拍丘九師肩頭,起立推門去了。

待門關上後,丘九師坦然道:“丘九師之所以能一無所懼,放手而為,皆因心中全無牽掛。現在天下萬民正陷於水深火熱之中,有志者怎可袖手不理,這就是我注定了的命運。”

百純露出一個像陽光破雲而出、普照大地的燦爛笑容,輕輕道:“原來如此。不過奴家早聽過你是這麽的一個人,不這樣才奇怪呢。可是有甚麽好害怕的?奴家又不是對你一見锺情,非嫁你不可,只是看在你仗義幫忙?英雄了得,想和你結交,進一步認識你。人生是豐富多姿嘛!如果只有一個單一的目標,忽略了其他,怎對得起自己?丘公子的顧忌是不必要的,你喜歡何時來,何時走,奴家不會有半句怨言。縱然我們有肌膚之親,奴家只會視之為生命中一段動人的旅程,不會喊生喊死的,那絕不是奴家的作風。勇敢無敵的丘九師不是這般窩囊吧!”

丘九師聽得瞠目以對,幾乎沒法反應。如此大膽直接的美女,他還是首次遇上,前所未有的感覺湧上心頭。雖然一向以來,他不把男女之情放在心上,但他絕不是坐懷不亂的君子,百純對他的誘惑力,此刻正以倍數提升著。

啞然失笑道:“問題是姑娘或許如剛才所說般的一個人,視男女相戀如過客遊地。可是我卻怕闖情關,特別是於此時此地。姑娘笑我窩囊也好,甚麽都好,我現在必須克制自己,請姑娘見諒。”

百純欣然道:“得知公子心中並非沒有奴家,還令無懼的丘九師心生懼意,百純頗有撥開雲霧見青天的感覺。昨晚奴家一直在期待你,那種自苦自憐的心情,真不知可向誰傾訴。你要顧著男兒大業,不理兒女私情,正是奴家最欣賞你的地方。可是你這人呵!怎可以如此不顧女兒家的面子,至少派個人來知會我,找個堂皇的借口,讓人家好下台。現在害得我推掉所有人,卻等了個空,讓人有了話柄。”

丘九師有一種鬥不過她的感覺。她撒嬌發慎的神情確實動人至極點,而她帶點蠻不講理的語調方式,更令他感到刺激新鮮,甘之如飴。苦笑道:“這方面是我不對,我在這裏向姑娘賠罪。”

百純整個人像在發亮發熱,令她更是艷光四射,美得不可方物,最迷人是她充滿著健康的生氣,玉容表情豐富多變,眼睛像會說話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