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師徒之情(第4/5頁)

龐斑雙目閃過精芒,完美的面容卻不見絲毫波動,淡淡道:“陳玉真與單王如是什麽關系呢?”

楞嚴毫不隱瞞道:“玉真的外祖母是單玉如寵愛的貼身丫環,單玉如對玉真的娘親亦非常疼愛,後來玉真的娘戀上采花大盜薛明玉,婚姻破裂後憂郁而終,玉真便往投靠單玉如,使單玉如驚為天人,悉心栽培,再通過嚴兒安排,讓她成了朱元璋的貴妃。”

龐斑容色止水不揚,柔聲道:“外傳她是色目高手,精擅混毒之術,又是怎麽一回事?”

楞嚴坦言道:“這要由單玉如說起,她一向對色目”毒後“正法紅出神入化的混毒技,非常仰慕。故處心積慮的把當時只有十二歲的玉真的娘安排拜於正法紅座下,成功地把混毒技偷學了回來,玉真的毒技就是傳自乃母,但更青出於藍,連單玉如亦要傾服。”

龐斑點頭道:“靜庵曾向為師提過單玉如,當時也有點印象,但仍想不到她如此深謀遠慮,在數十年前就準備好今天的事。”接著若無其事道:“你又是怎樣和她上的?”

楞嚴伏地嘆道:“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嚴兒的弱點,先不說美女權勢,只是她立約若得天下後不會派軍出征蒙古,亦不會對付師弟和下面的人,嚴兒便難以拒絕她的要求。”

頓了頓續道:“當然她可能只是騙我,不過至少在她得天下後一段頗長的日子裏,仍不得不依賴嚴兒為她牢牢控制著整個廠衛系統,只憑這點,嚴兒便覺得與她合作有利無害,勝過被她活活害死了。”

接著頭道:“正因心內有這想法,嚴兒今天才敢面對師尊,直言無忌。”

龐斑仰天長笑道:“好:識時務者是英雄,若非有你這著棋子,今天夜羽等說不定會全聲敗北,死得一個不剩。哼:那時龐某人當然亦不會讓單玉如繼續活下去,享受她的榮華吉富貴。”

楞嚴低聲道:“她對榮華富貴半分與趣也沒有,生活簡有若苦苦修行的出家人。”

龐斑錯愕道:“你不是沒有和她上過床吧?”靜庵擊敗受傷後,便從沒有和男人發生過關系。“

龐斑首次露出凝重之色,沉聲道:“看來我仍是低估了她,恐怕她的魔功媚術均臻至魔門的另一個層次,才能返璞歸真,不須憑藉肉體便可媚惑敵人,不戰而屈人之兵,難怪敢不把為師和浪翻雲放在眼內了。”

楞嚴道:“徒兒得師尊親傳,除了有限幾人外,馀子均不放在心上,但卻知道和她尚有一段很遠的距離,甚至連逃命也有所不能。天下間,怕只有師尊和浪翻雲才可和她匹敵了。”

龐斑微微一笑道:“錯了:除我兩人外,她絕非厲若海的敵手,而她的魔功媚法,更不能對他起半分作用。好了:給我站起來!”、楞嚴平靜起立,雙目卻紅了起來,忽又撲在地上,重重叩了三個顫,才再站起來。

龐斑喟然道:“不枉為師培育你成材,由今天起,我便還你自由,盡避去享受你的生命吧:人生不外如此而已。”

楞嚴劇震道:“只有師尊明白徒兒。唉:初時嚴兒只想虛與蛇委,可是單玉如的媚力太厲害了,玉真更使嚴兒難以自拔,尤其那種偷偷摸摸瞞著朱元璋的滋味,更像最甜的毒酒,使人情難自禁。但嚴兒對師尊的心,卻從未試過有一刻迷失。”

龐斑微笑道:“我當然感覺得到,否則早下手取你小命。”微一沉吟道:“允是否單玉如的人?”

楞嚴點頭應是。

龐斑贊嘆道:“現在為師亦禁不住為她的奇謀妙計傾倒,若她會失敗,那只是老天爺不幫他的忙,絕對與她的運籌帷幄沒有半點失算關系。”

楞嚴苦笑道:“徒兒亦有點擔心她的運氣,否則薛明玉就不會變成了浪翻雲,不但玉真拿不到藥,還累她被朱元璋軟禁起來。”

龐斑平靜地道:“嚴兒是身在局中,所以不知個中危險。事實上這次京師的鬥爭,實是由朱元璋一手安排出來的布局。不過現在仍是勝敗難料,朱元若有警覺,單玉如豈能易得手。”

楞嚴愕然道:“嚴兒自跟從師尊後,還是首次聽到師尊對一件事不能作出定論。”

龐斑欣然道:“你可知這感覺是多麽醉人?唉:六十年了,沒有一件事不在為師算計之中,那是多麽乏味,京師之爭還是小事一件,與浪翻雲那難知勝敗的一戰,才最使人心動呢。”

語氣轉寒道:“為師就看在你臉上,不找單玉如晦氣。”

楞嚴撲下叩頭道:“多謝師。無論如何,只要嚴兒有一口氣在,必教夜羽等能安然離京。”

龐斑淡淡道:“不要低估單玉如了,對付夜羽他們,自有朱元璋一手包辦,何用勞她法駕。”

再沉聲道:“得放手時須放手,有一天嚴兒知事不可為時,必須立即抽身引退,否則難有善終。政冶就是如此,不但沒有人情,更沒有天理。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