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虛空夜月(第2/3頁)

秦夢瑤的美麗是超塵出世的。

她的美麗卻是神秘的,縱使她站在眼前,你也不會覺得她是實在的,她不應屬於任何人,只應屬於天上那寂寞的夜空。

韓柏一瞬不瞬地瞪著虛夜月,眼皮亦不霎半下。

鐵青衣等卻像司空見慣般,亦不因韓柏的失態而嘲弄哂罵,因虛夜月絕世的容色而失態,都是可以被原諒的。

風聲再起,虛夜月旁多了個虎背熊腰,非常英偉,年紀在二十五、六間的青年,一身夜行衣,兩手玩弄著一條黑色的長鞭,向虛夜月道:“師妹千金之體,不若由為兄打發這小賊吧!”

範良極的傳音此時傳來道:“這是鬼王的關門弟子,叫‘小鬼王’荊城冷,得鬼王真傳,絕不能小覷。也不要以為虛夜月好惹,她除了家學外,另外還有三個有實無名的師傅,鐵青衣就是其中之一。保重了!大俠柏!”

韓柏心中詛咒。

來之前又不見他說得這麽詳盡,分明是在陷害自己。

虛夜月向那小鬼王微嗔道:“剛才你帶那小王爺來破壞我的清靜,夜月還未向你算賬,現在又來和我搶生意嗎?我可不依,何況若我總沒有機會動手,遲早會給你趕過了我。”

她語氣天真,似是個漫無機心的少女。

可是韓柏卻知她實是個厲害角色,否則京城的男人怎會給她耍得團團轉。只看現在她對付師兄的手法,已教人嘆服了。

果然荊城冷嘆氣搖頭,退開了兩步後,瀟地聳肩道:“由小至大,有那次我是鬥嬴你的。好吧!為兄在一旁為你押陣吧!這小子手亦不顫半下,應該可以陪你玩半晌的。”

他師兄妹間洋溢著一種真摯的兄妹之情,令人絕不會涉及遐想。

虛夜月大喜,抽出背上長劍,舉往天上,喃喃說了幾句話後,平望往韓柏,劍尖一指韓柏道:“你用什麽兵器,只要說出來,府內又有的話,定送到你的手上。”

韓柏搔頭道:“你剛才舉劍向天說什麽?”

虛夜月俏臉一紅,不好意思地道:“我在為你未來的亡魂祈禱,望你死後莫要來找我討命。”

範良極的聲音在韓柏耳旁怪笑道:“這女娃好玩得緊呢!你要努力!嘿,努力逃命,我會為你制造機會的。”

韓柏為之氣結,嘆了一口氣,捋起衣袖,露出精壯的筋肌,發亮的皮膚,在腰間,身子倏地挺個筆直,淡然道:“鹿……鹿什麽?噢!麂死誰手,但究竟是小姐的貴手,還是本人的手,則尚未可知。給本人拿個兵器架來吧!一時我亦不知那件趁手點嘛!”

鐵青衣、荊城冷、金梅、霍欲淚四人這時不謀而合各站一方,防止韓柏突圍逃去。

鬼王府的人一直在戰爭中長大,人人悍勇無倫,即管建國以後,每有特別任務,又或刺探江湖或外族情報之時,朱元璋都會向虛若無要人來用,所以鬼王府差點等若官府裏的官府,連朱元璋亦表面要對鬼王無比尊重。

這亦是為何東廠大頭領楞嚴和中書丞胡惟庸如此顧忌鬼王的原因。

東廠和鬼王府的權力,是有重叠的地方的,使人懷疑是朱元璋蓄意如此,用以削弱鬼王的影響力。

這時眾人一見韓柏像換了個人似的,氣勢懾人,澎湃著強大的自信,都提高了戒備,可仍不為虛夜月擔心。

無論才智武功,她均足可應付眼前此人。

虛夜月深沉如夢的眸子閃起兩點星光,凝視著韓柏,欣悅地道:“就憑你這氣勢陡增的本領,我便如你所請。人來,給我擡一個兵器架的好家夥來,任這位兄台挑選,每件式樣都要不同的。”

韓柏對她真是愈看愈愛,但恨意亦增。

他感到對方對他沒有動半點男女之情,只是把他視為一個好的敵手或玩物而已。

就在這時,他魔種生出奇異的感應,覺得有對眼睛正注在他身上。

他愕然向左側的屋檐望去,恰好見到一個美麗的倩影,背轉身去,隱沒在屋脊的另一方。

那種翩若驚鴻的感覺,使他心中一陣迷失。

為何那背影如此眼熟,但絕不是白芳華。且自己敢打賭應是首次見到她,奇怪總有種非常親切熟悉的感覺。

虛夜月順著他的眼光望去,嬌笑道:“連七娘也來打量你了,看你多麽大面子,你若要逃走亦不打緊,我來和你比比輕功好了。”

韓柏氣得兩眼一瞪,道:“你好象未聽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句話似的。”

虛夜月美麗的小嘴逸出一絲笑意,輕柔地道:“當然聽過,也想看看你是否天外的天,人外的人。噢!真好玩,你看他們跑得多快。”

韓柏望去,只見兩名武士,擡著一個放著刀矛劍戟等十多種不同兵器,長達丈半的大兵器架,健步如飛來到兩人之前,把兵器架輕輕放在地上,又退了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