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戰妖女

韓柏全速沿岸奔馳,並全神注意江上的船只。

盈散花和秀色會在那裏呢?

若是一般人,自會猜她們應早一步到安慶去,待他們的船到來,立時上岸。

可是韓柏知道盈散花絕不會這麽做。因為若是如此,行蹤將全落到他掌握裏,要對付她們實是易如反掌。

而更有可能的是她們根本不會登船,只是要看看他們的反應,探測他們受威脅的程度。

然後再設下一步對付他們的計策。

黑道人物都知道,凡事最難是開始,只要成功地把對方屈服了一次,再作威脅時便容易多了。

想到這裏,韓柏再不分神去找尋盈散花二女的行蹤,把速度提至極限,往安慶掠去。

他感到體內魔功源源不絕,來回往返,生生不息,大勝從前,更不同者,是精神無比凝聚,遠近所有人事沒有半點能漏過他的靈覺。

他一邊分神想著秦夢瑤。

人的確是很奇怪的,尤其是男和女。當尚未發生親密關系前,大家都畫清界線,不準逾越。更有甚者,還擺出驕傲、冷淡、倔強等種種面目。可是一旦闖越邊界,便是完全不同的一番態度,變成截然不同的兩回事。

秦夢瑤當然是不會矯揉作態的人,可是自從吻了她後,她便向韓柏露出深藏的另一面,竟可變成那麽迷魂蕩魄,體貼多情。那種欲拒還迎的神態,確是動人至極點,難怪自己的魔種被她全面誘發出來。

她的一顰一笑,舉手投足,都使他難稍忘懷,唉!真想拋開盈散花的事,掉轉頭回去找她。

此時早日落西山,天色轉黑,他雖是沿岸狂奔,亦不怕驚世駭俗。

但以正事要緊,便不敢再胡思亂想,集中精神探測江上往安慶去的船只。

一個時辰後,他終抵達安慶,卻始終找不到兩女的芳蹤。

韓柏毫不氣餒,環目四顧,只見兩岸雖是燈火點點,但碼頭一帶卻沒有民居,最近的房舍亦在半裏之外,實在沒有藏身的好地方。

想到這裏,一拍額頭,望往對岸,暗忖最好觀察他們的地方,自是對岸無疑。

那還猶豫,就近取了些粗樹枝,擲往江上,借著那點浮力,橫越江面,迅速掠往對岸。

同時運轉魔功,施起縮骨之術,硬是把身體減低了兩寸的程度。

尚未上岸時,心中便生出感應,知道正有兩對明眸,在一個小石崗上,灼灼地對他作著監視。

韓柏心中暗笑,躍上岸後,取出以前在韓府時那類戴慣的小帽子,蒙著了由秦夢瑤內衣撕下那香艷條幅包紮著的大頭,把帽緣壓低到連眉毛亦遮掩起來,又取出絲巾,蒙著臉孔,只露出一雙眼睛。

要知縱是武林一流高手,除非到了浪翻雲、龐斑那級數的頂尖人物,否則誰在黑暗裏觀物的能力亦要打個折扣。所以他包紮好的腦袋,落在盈散花眼中,會因其反光而使她誤以為看到的是一個光頭,兼之看到他戴帽的動作,自然以為他是蓄意掩藏那個“假光頭”頭,這種詭計,也虧他想得出來。

韓柏身形毫不停滯,沒進岸旁一個疏林裏去,又待了半向後,才由另一方往那小石崗潛過去。

來到崗頂,兩女蹤影渺渺,只有從大江上拂過來的夜風,帶著這些日子來親切熟悉的江水氣味。

韓柏見不到她們,絲毫不以為異,仰有望天。

罷好烏雲飄過,露出圓月皎潔的仙姿。

不由想起了秦夢瑤。

她正像被烏雲掩蓋了的明月,若自己治好它的致命內傷,她不但會回復以前的亮光,還會更皎美照人。

只為了這原因,他就算拚了老命都要救回她。

“颼!”

身後破空聲驟響。

韓柏拋開雜念,暗運“無想十式”的起首式“止念”的內功心法,心內正大平和,手往後拂,曲指一彈。

“噗!”的一聲,向他激射而來的小石子立時化成碎粉,而他仍是背對著敵人。

盈散花和秀色的驚咦聲同時叫起來。

風聲飄響。香氣來。

兩女分由後方左右兩側攻來。

韓柏凝起“無想十式”第二招“定神”的心法,兩手擺出法印,倏地轉秀色的兩把短刃化作一片光網,反映著天上月色,就像無數星點,以驚人的速度,照著他頭臉罩過來,寒氣迫人。

韓柏想不到她那對短劍竟可發出如此驚人的威力,比之雲清的雙光刃有過之無不及,心下凜然,輕敵之心盡去。

另一邊的盈散花並不像秀色的玉臉生寒,仍是那副意態慵懶,巧笑倩兮、風流嬌俏的誘人樣兒,兼之在江風裏逆掠而至,一身白衣飛揚飄舞,那種綽約動人的風姿,看得韓柏的心都癢了起來。暗忖無論自己的魔功達到何種境界,仍是見不得這般動人的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