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戰人妖(第3/4頁)

房內響起物體移動的微弱聲音。

裏赤媚大叫中計,撲入房內去,只見一個大櫃橫移了開來,露出伸往下面的一條暗道,不禁勃然大怒。若自己早知房內有如此玄虛,韓柏休想逃走。

他臉容回復冰冷,暗運玄功,立時聽到地底傳來一陣微弱的腳步聲,往西北迅速去了。裏赤媚雙眉一揚,並不迫入地道裏,穿窗外出,躍上屋頂,幾個起落,來到西北方最高的一座樓房之巔。凝神止息,全力展開耳聽目視之術。這時方圓數裏之內,若有一只耗子走過,也休想逃過他的耳日。黑夜對他來說,根本和白晝毫無區別。

縱便在強敵環伺下,遠處何旗揚華宅裏又隱隱傳來韓柏和別人動手的聲音,秦夢瑤的心依然一塵不染,靜若止水。

自感應到言靜庵的仙去,她在極度神傷下,毅然拋開了這舍割不下的師徒之情,心靈修養又深進了一層。

這並非說她是無情之人,有生必有死,人生對她來說只是春夢秋雲,任何事物由始至盛,由盛至衰,由衰至死,乃大自然的節奏和步伐,是自然的本質,也是所有性命的本質。

今天言靜庵死了,明天或會是她,死亡又有何可悲?

由這一念,她忽地心意澄明,回復先前靜守的姿態。

守在東南西北的四密尊者齊聲大喝。一齊出手,分由四方攻來。

外人看來,或者會感到非常奇怪,為何剛才秦夢瑤擺了個既動亦靜,攻守兼備的姿態時,四密也只是以半守半攻來應付,反而現在當秦夢瑤由攻守兼備化作完全的靜守之勢時,四僧卻要爭先搶攻?豈非不合情理之極,其實卻是這樣才合乎情理。

因為到了秦夢瑤和青藏四密這種高手的較量,早起離了一般武鬥的層面,更決定性的是“心法”的較量。這種無形的爭鬥,才是真正決定他們勝負的關鍵。

為了應付秦夢瑤那深合劍道的姿態,四密的似攻非攻,正恰好平衡了秦夢瑤神來之筆的一招,亦可以說是巧妙地“化解”了秦夢瑤這一“靜勢”。

於是秦夢瑤只有三條路走。

第一條是保持原勢。第二條是由靜化動突圍而去,第三條路當然是以靜采守勢。

若走的是第一條路,那便變成另一對峙的僵局。所以秦夢瑤只能在第二和第三兩條路裏,選擇其一。

在四密的心中。荼夢瑤為了救韓柏,當然應走第二條路。豈知恰好相反,秦夢瑤揀了第三條路。難道她真的有韓柏大難不死的預感?那她的禪念豈非比他們更高深?這個念頭才升起,敵我間那微妙的均衡立時給打破。

而四密在秦夢瑤那靜恃內收的氣勢所牽引下,不得不敵追我進,終於給秦夢瑤牽著鼻子,由欲攻之勢,變成全面出擊,試圖破去天下兩大武林聖地的最高心法,慈航靜齋那名懾天下的“靜極之守”和凈念揮宗的“虛無還本”。

一攻一守,主動仍是操在秦夢瑤手裏。

到了此刻,四密才真正感受到為何秦夢瑤能打破靜齋三百年來無人能破的禁規。涉足江湖。

四密雖一齊攻至,速度方式卻有非常大的分異。

炳赤知閑手拈法印,指扣成圈,悠悠而來,有種說不出的閑適自在,教人無從捉摸他下一招如何變化,何時會出重手?

寧爾芝蘭的姿態更是奇怪,似進又似退,進兩步卻退一步,兩手像彩蝶交舞般穿來插去,既詭異又是好看。

容白正雅淡定擾雅,手捏怫珠,滿臉笑意,緩步而行,一身黃袍無風自拂,顯在積聚真勁,以作雷霆萬鉤的一擊。

反是一臉憂思的苦別行直截了當,手恃著的鐵缽來到腹下,兩手分按著鐵缽的邊緣。輕輕一擦,鐵缽旋轉著升起到他額頭處,定在那位置“呼呼”飛旋。苦別行再略一矮身,直豎右手一指托起鐵缽,讓它陀螺般纏續轉動,往前一送。鐵缽發出尖銳的破空聲,望秦夢瑤飛旋過去。

秦夢瑤微微一笑,看也不看那聲勢淩厲的飛缽,隨意舉指彈去,但彈的是若依飛缽目前的來勢,則偏離軌跡較為右方的位置。

那知飛缽來到離秦夢瑤五許處。忽地窒了一窒,再前進時,竟然真的偏離了原來的軌跡。轉由較有的角度往秦夢瑤擊去,恰好被秦夢瑤纖美如白玉雕成的手指彈個正著。

“當!”飛缽由左旋改作右旋,向苦別行回敬過去。

同一時間秦夢瑤原地飛旋起來,秀發輕揚,衣袂翼飛,秀足離地寸許,似欲飛升而去,姿態之美,實不應見於人間俗世。

四密眼中同時閃過駭然之色,原來他們發覺秦夢瑤竟絲毫不受他們龐大壓力的影響,有一種輕松寫意的神韻,顯示秦夢琨竟在這刻,將靜齋和禪宗兩地心法的精華,發揮致盡,使人完全無隙可乘,達到守靜乘虛的最高境界。哈赤知閑、容白正雅和寧兩芝蘭同時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