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為君狂

小樓內春色無邊。

花解語婉轉呻吟,一次又一次攀上快樂的極岑。

韓柏翻雲覆雨,和花解語共赴巫山,因花解語的術而致千百倍加強於他的身心感覺,使他整個人便像個燃著了的洪爐,強大的熱能一波又一波掠過,潮水般在兩人的身體來回激湯著。

花解語叫道:“柏郎!你真好!你是最好的!”

韓拍的身體雖在極度亢奮的狀態,但心神卻出奇地清明,而更奇怪的是,每一次在他似乎要進入難以遏制的高潮境界時,立刻便有一股舒緩的力道在他體內奔騰舒展,既使元關不致崩,更提增了永遠發揮不完的精力,而每當這樣的情況發生一次後,他的心靈便升高了一個層次,思慮更清晰寧遠。

隱隱間,他感到體內的魔種在和他進行著最後一步的結合。

若說以前魔種和他的融渾,是一種精氣的結合,這次便是最高一個層次“神”的結合。在這之前,他雖不若赤尊信初把魔種注入他體內般,清楚感覺到魔種的存在,清楚地分出彼我,但在某些時刻,仍能感到魔種潛伏在他心靈的某一深處,引導著他。但在這行雲布雨的時間,他覺得自己的心神不住在延伸,終於迎上了魔種那虛無飄渺的“元神”,也是赤尊信魔種內最詭異莫測的精華部分,完成了與魔種最後一個階段的結合。

和他糾纏得難舍難分的花解語此刻當然不會知道韓柏的心靈內竟進行著這翻天覆地的變化,她出身於西域魔派,專講男女交歡之道,精擅盜取元陽,以壯補自身精氣。

要曉得她在姥女派內,已是出類拔萃的高手,否則也不能位至魔師宮護法之職。

一般下焉的采補之道,盜的只是對方的陽氣或陰氣,但到花解語這級數的采補高手,要盜的卻是對方陽氣裏的一點“真陰”。

原來男雖屬陽,女雖屬陰,但陽中自有陰,陰中亦自藏著陽。就像太極裏的陽中陰、陰中陽,這說來玄之又玄,卻是自然的物性。一個人,無論男女,若是陽氣或陰氣被盜,體健者只是精氣虛脫,若非太過,一段時間後便能大部分恢復過來,唯有這點真陰或真陽被盜,無論多麽強壯的人,也會立即虛脫而亡,盜得對方真陰真陽者,功力自是大有裨益,遠勝一般陰陽精氣。

平常這點男人陽氣中的真陰,女人陰氣中的真陽,都包藏得嚴密之極,全無出之機,只有在走火入魔,又或男女交歡,精氣開放時,才有出的機會,整個采補之術,歡喜之道,便建立在這理論上。

而要引對方出真陰真陽,以為己有,靠的正是自己的真陽真陰。

只有頁陽才能吸取對方的頁陰,只有頁陰才可以吸收對方的真陽。

像花解語的姥女之術,自幼便通過種種法,把自己陰氣中那點真陽,練得通靈活潑,故能在男女交歡之時,發揮功能,不但可令對方欲死欲仙,還可盜取對方最珍貴的元陰。

獨陽不生、枯陰不長。

所以純陽無陰、純陰缺陽,立死當場。一般的馬上風或虛脫等症,均與此有關。

花解語早先趁韓柏昏迷時,以產自天竺,再經法制煉過的珍貴罕有“合歡葉”,和熱水刺激韓拍的觸感,本就是不安好心,使韓柏更難抵受她的引誘,以盜取他的真元。

她在壯上的每一個動作,都深合姥女術裏的天魔妙舞姿法,能使對方心神受制,如狂如瘋,致心神失守下,漏出真元。

在多次翻騰後,花解語的姥女術已發揮至極限,而使她震駭莫名的是,每一次真陽和真陰的接觸,都令韓柏那點真元壯大起來,還隱隱給她一種反吸的力道,這在她真是未之前見、也未之前聞的怪事,而更便她駭異的,是只要她稍放緩采吸,對方的反吸亦頓消弛於無形。

她已凜然知道這是因魔種和韓柏的元陰作最後結合的後果。

淚水由花解語眼角滲出。

因為到了這刻,她再也沒有絲毫懷疑韓相對她的真誠和熱愛,因為她從未接觸過一個男人,是像韓柏般如此毫無保留地將心靈和肉體都開放奉獻出來,這種微妙的形而上之的觸感,只有像她這種精擅男女之道的高手,才可以感覺得到。

若她要在這時盜取韓柏的真元,會弄出來怎樣後果呢?此刻她真是不敢估計。

修習女術的人,若非天生自私,也必須將自己變成自私自利的人,因為整個女術的目的都在損人利己,花解語之所以成為人人驚懼的女魔頭,便是這個道理。

韓拍的動作更強烈了,氣息也愈來愈雄渾。

比前強烈百倍的快樂感覺澎摒著、攀升著。

花解語雪白的軀體座癱起來,她靈智亦陷入迷離狂亂中,尚幸仍保留半點澄明。

韓柏仍在狂愛著,花解語卻忽地一咬牙,四肢八爪魚般纏上韓柏雄偉的軀體,狂呼道:“柏郎!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