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邪靈”厲若海

“砰!”

韓柏給掉到地上。

與魔種結合後,他的體質堅強了不知多少倍,一點也感不到疼痛。

範良極把韓柏拿回到早先制服他的破落廢屋裏。

範良極取出煙管,塞進煙絲,點燃後深深吸了幾口,像想起什麽似的將背上取自韓柏的三八戟解下來,詛咒道:“這麽麽笨重的家夥,使老子走起路來也慢了。”他還是首次認“老”。

韓柏仰臥地上,閉上眼睛,全神運氣沖穴,可是丹田內的真氣就像個不聽話的頑童,完全不遵照他的意願行事。

範良極舒舒服服在破椅上坐了下來,吸口煙後,緩緩道:“好兄弟,不如我們打個商量!”

韓柏冷冷道:“不用了!你殺了我吧。”

範良極愕然,大奇道:“怎麽,你連條件也不想聽嗎?”他自然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韓柏是要激起他的殺機,以使體內的魔種因感應而生出抗力。

韓柏微微一笑道:“枉你身為黑榜高手,但行為卻卑劣之極,什麽‘良極’,我看是‘劣極’。”

範良極眼中精芒一閃,殺機大盛,沒人可拿他的名字來開玩笑,連龐斑也不行!

韓柏丹田內真氣立生感應,由剛才的散亂無意,結聚積凝,就像一個已在醞釀的風暴。

範良極伸出煙管,在破桌上一下一下敲著,似在敲響死神的鼓奏。

每一下都是那麽平均,中間相隔的時間毫厘不差,顯示出黑榜高手的功力和對時間精確的把握。

獨行盜殺機已動。

韓柏丹田的真氣忽地往四方澎湃擴展,而不是只沖向其中一個穴道。

範良極冷哼一聲,離椅站起,手中煙管直點韓柏眉心。

韓柏身體一輕,穴道全解,渾身充盈著氣勁,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刻,更為旺盛。

原來赤尊信的魔種,雖與韓柏完全結合,但始終是外來之物,雖在韓柏體內,但能發揮出來的卻只有十之三、四,除非遇到極大的刺激和磨練,才能真正發揮至盡。

這次範良極以獨門點穴手法,強行制住魔種,恰恰激起魔種潛伏的力量,使它進一步融入韓柏本身的精氣神內,說起來他還真要多謝範良極呢。

範良極煙管正要點在韓柏眉心處。

“砰!”

這名列黑榜的絕代高手,在完全意想不到下,陰溝裏翻船,被韓柏重重一腳正踢在小腹氣海要穴處。

範良極大吼一聲,身子不但沒有被踢飛開去,反而泰山般猛往下壓,煙管加速點向韓柏眉心要害。

他一生從沒有沾染女色,七十多年的功力何等精純,韓柏一腳雖然予他一生人從未有之重創,但護體真氣自然生出相抗之力,化去韓柏大半力道,仍能悍然反擊。

韓柏想不到對方的真實功力如此驚人,就地一滾,往墻角避去。

範良極在這危急存亡的一刻,施出了壓箱底的本領,煙管仍點實在空無韓柏的地面上,就借那煙杆作支柱,撐起身體,右腳構掃,狠狠踢在韓柏的臀肌上。

這次輪到韓柏慘哼一聲,斷線風箏般離地飛起,重重撞在墻上,才橫著滑落。

範良極“嘩”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但心中卻是大喜,因他這一腳乃畢生功力所聚,無論踢中對方什麽地方,也足可使對方全身經脈爆裂而亡。

可是他仍未放心,煙杆再用力,騰身飛起,左手照著韓柏頭頂的天靈穴拍去。

豈知“應已死去”的韓柏雙腳往墻一撐,臉門向地箭般彈離墻邊,來到他下方,一弓背,竟以背撞往他的前胸。

範良極臨急變招,這時收掌已來不及,凝氣胸前,硬往韓柏弓起的後背壓下去,兩人的比鬥方式,都是全無招式,但兇險處卻比任何毒招尤有過之。

“蓬!”

勁氣滿屋,塵屑飄揚。

兩人同時悶哼。

範良極毛球般被拋起,滾跌在破椅上,一陣木裂的聲音後,破椅被壓成粉碎,可是他也爬不起來了。

韓柏也好不了多少,背脊碰撞處一股洪流暴發般的壓力迫來,將他壓得往地面擠去,接著狂力再由地面反彈過來,把他整個魁壯的身體像木偶那樣拋高,再重重拋回墻邊處,全身癱瘓,連指頭也動不了。

一時間兩人誰也奈何不了誰,誰能先爬起來的便是勝利者了。

風行烈緩步走進嶽王廟的大殿裏。

一位雄偉如山的白衣男子背著他負手卓立,身子像槍般挺直。

風行烈全身一震,在他身後十步處停了下來,啞聲道:“師傅!”

男子緩緩轉身。

一張英俊得絕無瑕疵的臉龐裏,嵌著一雙比深黑海洋裏閃閃發光的寶石還明亮的眼睛,冷冷盯著風行烈道:“你還記得我是你的師博嗎?”

竟是位列黑榜的邪異門門主,“邪靈”厲若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