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獨行盜”範良極(第3/4頁)

可是範良極既有獨行盜之稱,首本戲便是高來高去的本領,一身輕功出色當行,那會給他如此輕易脫身而去。

韓柏腳步未穩,範良極貼身攻至。

仍燒著煙絲的煙頭照門點來,帶起一道紅芒,倏忽已到。

危急間,韓柏心知只是躲避實非良法,右手伸出中指,戳在煙頭上。

赤尊信一身武技,以穩打穩紮,大開大闔見長,輕功反是較弱一環,假若韓柏力圖閃避,便是以己之短,對敵之長,所以拚死搶攻,反是唯一上策。

“篤!”

指尖點正頭。

韓柏本已打定對方煙的力道會強猛淩厲,豈知身一震,自己點上杆身的內勁雖被化得無影無蹤,但卻沒有預期的反震力道。

正驚愕間。

忽彈起一天火星煙屑。

韓柏眼前盡是紅星火屑,一時間什麽也看不到。

身側風聲迫至。

原來範良極早到了右後側,杆尾打往韓柏脊椎尾骨處。

脊椎乃人體一身活動的中樞,若給敲中,韓柏休想再站起來。

這範良極不愧黑榜高手,一身功夫詭變萬千,使人防不勝防。

韓柏蹲身反手。

掌劈旱煙。

範良極低喝一聲“好小子”,煙一縮,飛起一腳,側踢韓柏支持重心的蹲地左腳。

韓柏就地滾後。

範良極離地躍起,飛臨韓柏頭頂上,煙雨點般往仍在地上翻滾的韓柏攻下去。

“篤篤篤!”

韓柏拚死反抗,連擋他十三杆。

這次範良極一反先前不和韓柏硬碰的戰略,每一杆都勝比千斤重錘,貫滿了驚人的真氣,一時間杆風嘯嘶,地上的枯葉旋飛滿天,聲勢驚人。

假設韓柏能將赤尊信度於身上的精氣全歸己用,必可輕易擋格,可是赤尊信的十成功力,他最多只發揮出五六成,這一輪硬拚硬下來,不禁叫苦連天,氣躁心浮。

無計可施下,韓柏大喝一聲,右手探後,握上了三八戟。

豈知道卻正中範良極下懷。

他猝然出手,就是要韓柏來不及抽出背後武器應戰,使對方陷於被動守勢,這刻猛施殺手,卻又正是迫對方在倉促拔戟下,露出破綻。

煙杆由大開大闔,變為細致柔韌,似靈蛇出洞般往對方右脅下攻去。

韓柏一咬牙,由向後滾改為側滾。

範良極一聲長笑。

韓柏忽感壓力一輕,跳了起來,三八戟離背而出。

那知範良極張口一吹,一道煙箭迎面刺來,刹那間什麽也看不見,臉面劇痛。

接著胸腹數個大穴微微一痛,雙腳一軟下,拿著戟仰天跌倒,深埋在厚厚的枯葉裏。

天上飛舞的枯葉緩緩落下,蓋在他頭臉和身上。

韓柏氣得怒叫道:“你為何偷襲?”

範良極來到他身旁,心中的驚怒實不下於對方,他範良極身為黑榜高手,施詭計偷襲下仍費了這麽多手腳才將這名不見經傳的人放倒,真是說出去也沒有人相信。

範良極悠閑地將煙絲裝上煙,用火石打著,重重吸了一口,緩緩蹲下來,望著韓柏的怒目,嘿嘿笑道:“橫豎你也不是我的敵手,早點解決,不是對大家都有利嗎?你死也可以死得痛快一點。”

韓柏心中一懍,道:“你為何要殺我?”

範良極沒有答他,伸手執起他的三八戟,忽地臉露驚容,在手上量了一量,又送到眼前細看一番,“咦”一聲道:“假設我沒有看錯,這短戟乃北海寒鐵所制,你是從什麽地方得來的?難道竟是龐……”沉吟不語。

韓柏氣得閉上雙目,索性來個不瞅不睬。

範良極卻會錯了他的意思,傲然道:“你若妄想沖開被制的穴道,那就最好省點氣力了,本人點穴之道天下無雙,能解開者天下不出十人。”順手將三八戟背在背上,毫不客氣。

韓柏心中一動,問道:“那十人是否黑榜高手?”

範良極幹笑道:“黑榜裏能解我所點穴道,只有浪翻雲、赤尊信、乾羅或是厲若海,其他人嗎?嘿!”

韓柏再閉上眼睛,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的驚喜,他可算是赤尊信的化身,既然赤尊信能做到,自己便有成功的希望。只可惜赤尊信教他這徒弟的方式前所未有,自己就像忽然由一個不名一文的窮小子,變成千萬巨富,但那些錢究竟怎樣安放。要怎麽用?卻是模糊不清之至。

範良極似乎極愛說話,道:“你知我為何殺你?”

韓柏心道:當然是為了取悅你的心上人雲清。嘴上卻懶得應他,這也是他唯一可抗議的方式。

範良極得意笑道:“你以為我殺你是要討好雲清那婆娘,卻是大錯特錯。”

韓柏不由睜開眼,恰好捕捉到範良極眼神裏抹過的一絲寂寞。

範良極道:“本人之所以被稱為獨行盜,因為我從不與人交往,亦絕少和人交談,更遑論對人吐露心事。”